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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本想询问萨特鲁本人,可是他害怕未来发飙,这几天一直没有回家,所以没有问成。未来和我去上班后,他好像偷偷回来过,可是,小琴问他怎么惹未来生气了,他只是回答:“我没有恶意。不过,如果惹她生气了,我很后悔,请转告她。”最关键的到底做了什么,他还是没有说。“也许是偷看了日记什么的吧。”我这么说。“她从来不写日记的。”立刻被小琴自信满满地否定了。

我想起明天上午要开会,就站起来说:“我先回去了。” “等一下呀。”未来赶忙抓住我的胳膊。“那就快说吧。萨特鲁到底干了什么?”我重复问道。

“明白了。我告诉你。告诉你不就行了?不过,我告诉你了,你可得把那小子赶走。”

未来这样先垫了一句,然后才开始诉说谓萨特鲁犯下的罪行。

最终我还是甩开未来的手,离开了那个店。她说:“他居然把我最宝贝的录像带给录上了《粉红豹》……”要我说,其实得怪她自己不掰掉防误抹片;况且她所谓最宝贝的录像,不过是强奸镜头的剪辑,即便不是萨特鲁,别人也会这么干的。

我听见未来对着走出店门的我的后背大叫:“你怎么这样啊!”

未来有个坏毛病,一旦喝得大醉,就会不管什么地方,倒头便睡。有一次,大家站起来正准备要走,发现刚才还在嚷嚷的未来不见了。以为她一个人先走了,大家也就没有找她,开始穿堆在沙发上的各自的大衣。原来未来躺在这堆大衣下面睡觉呢。也不知做了什么梦,幸福地微笑着,甚至发出香甜的呼噜声。我心想,居然没有被憋死。有时候我很想问问她,究竟有什么想不开的,非要喝成那样。

我在千岁乌山站前的31冰淇淋买了冰淇淋回去,客厅里没看见小琴,良介也不在,他去打工后直接去贵和子小姐家过夜了。看来萨特鲁仍然害怕未来,没敢回来。

我让表情有些暗淡的小琴挑选盒子里的冰淇淋,然后把那盒冰淇淋盛在刻花玻璃碟子里端给她。平日里小琴已经养成了客厅霸主的派头,最近,虽说也没有特别规定,但即便她不在,她平常坐的地方也没有人坐。一方面还因为比萨店的折扣券或放新餐巾纸的地方在哪儿,只有小琴能够立刻给出答案。

小琴只是呆呆地瞧着小勺里的冰淇淋,也不往嘴里送,我问了句“你怎么了”,然后也不等她回答,就回了男生房间,脱去西服。当我站在衣柜镜子前摘领带的时候,看见镜子里映着站在屋门口的小琴,不由得猛一回头。手里拿着小勺的小琴直勾勾地盯着我的后背。我不禁有些胆寒,下意识地布起了防线:“今天吧,我在‘翡翠鸟’碰见了未来,她又喝醉了。”

“那个,直辉君……我有个事想跟你商量一下……”

瞧瞧,果然不出所料,我心里想。不过,我尽量面不改色地问:“什么事?”小琴要商量的事,除了丸山友彦没别的。虽然觉得对不住小琴,可是夜晚回来已是疲惫不堪,这一类商量很是成为负担。

“怎么啦?闹意见了?”

我顺手解开衬衫的扣子,尽可能不看她的眼睛问道。低着头的小琴依然映在衣柜的镜子里。

“那个,我还没有跟别人商量过……”

“嗯,什么事?”

我一边回答,一边在心里嘟哝:“没有跟别人商量过,最好也别跟我商量了。”

“就是吧,我其实也挺小心的,可是……”

听到这儿,我就猜到了。我扔掉衬衫,只是“嗯”了一声。

“我对丸山君也说不出口……”

我换上了阿迪达斯的运动衫,推着小琴的后背走出了男生房间,去了客厅,一起坐在沙发上。

假如小琴肚子里的孩子是我的,那该有多轻松啊。“明天吧,明天再说吧。”我会这么对她说,关掉灯,赶紧上床睡觉;即便什么也不说,这个行动本身就是最好的回答。遗憾的是,小琴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是只在电视上看到过的演员的孩子。再说得具体一些,即使是小琴本人,虽说这几个月的确是在一起生活,可对我来说,她只是一般的朋友。实际上这种距离感还挺微妙,既非亲近得可以胡说八道,又非疏远得可以装模作样地表示一下关心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