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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由?因为十五岁了呀。”

“这是理由吗?这可不成为理由吧。”

“是吗?我觉得是理由。”

直辉说:“地址贴完了的话,你就可以回去了。”可是我怎么也不想走,又跟着他回了公司。然后帮他整理资料或复印,一直到大约傍晚六点,直辉的前辈百地回了公司为止。

那一天,劳累一天之后,我心情超爽地回了家。正好良介要去打工,问我:“你今天干活去吗?我送你到新宿吧?”我让良介稍等一下,给阿诚家打了电话,他说手头好像没有“飙”了。我放下电话,对在门口穿鞋的良介说:“我今天还是不去了。”

今天晚上,良介下了班好像也要去贵和子小姐那儿。送他出门的时候,我顺便问他:“还顺利吗?” “还行吧。”良介绽开了乐天的笑容。

“什么还行吧。还在被人家脚踏两条船吧?”我笑他。

“怎么说得这么难听啊。”

“可这是事实呀。”

“我可不喜欢这个词。”

“哪个词?”

“就是‘事实’这个词呗。我从这个词里就是找不到真实感。”

说完,良介精神饱满地去打工了。不知怎么我突然想起一件事。前几天,小琴问他:“喂,你和贵和子小姐,会不会偶尔谈论那个梅崎学长呀?”良介若无其事地回答:“谈论呀。或者说,我和她在一起的时候,谈的全是跟梅崎学长有关的事。”

小琴好像是和丸山友彦幽会去了,未来还没有回来,现在在这里的只有我一个人,我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才突然意识到这一点。

我并不是想查找什么,但控制不了老毛病,还是进了女生房间,打开了柜子和桌子的抽屉。果如听说的那样,小琴的东西只装了三个小纸箱,整整齐齐地摆放在床边。女生房间的墙上挂着好几幅未来的插画,装了画框。就在前几天,她还给我拍了好多照片,说是作为插画的参考素材,拍了我的下巴和耳朵,脊背,大腿,最后甚至还拍了屁股。

我打开女生房间的壁橱,拉出了叠放着的纸箱子。箱子里面装着未来前几天还穿在身上的厚毛衣。我拿起那件白毛衣时,从里面啪嗒掉出一个东西,好像是录像带。装在便利店的塑料袋里,结结实实地用胶带封住了口。我很好奇,小心翼翼地揭开了胶带。里面是很普通的120分钟索尼录像带。不会是带色的吧?这么一想,我迅速回到客厅,兴冲冲地把那盘录像带塞进录像机里。

可放出来一看却很模糊。重点是,似乎只是一般的电影,不是色情带。我又往下看了一会儿,突然变成了别的电影,然后又变成了,清一色女人被男人强奸的场面。我摁了快进,还是一样,都是各种电影里的强奸镜头拼接起来的。

“这嗜好可真不怎么样啊。”

我不禁自言自语道,按了停止键。莫非这玩意儿也是为了画画作参考用的,我这么思忖着,仍旧瞧着录像画面。看着看着只觉得后背一阵发凉,仿佛未来的那些插画突然间散发出难闻的臭味,飘到客厅来。那臭味毫无疑问是精液的气味。老是黏糊糊地黏在大腿、腹部和胸部,怎么洗也洗不掉的那种腥臭味儿。

刚开始站在公园里拉客的时候,我还不大摸门。完事之后,我还一直陪客人躺着,现在回想起来,简直不可思议。客人常常给我讲故事,当然大多是吹嘘自己年轻的时候多么有魅力之类。其中有一个客人,长什么样我忘记了,但至今清楚地记得他讲的故事。他讲了一件从前法国乡村的杀人事件。

很久以前,在法国乡村,有个名叫皮埃尔的少年。少年和懦弱的父亲、恶魔般的母亲和妹妹,以及正在吃奶的弟弟五个人一起生活。皮埃尔常常跟田地里的卷心菜说话,有时候还和卷心菜吵架,用手杖和雨伞抽打卷心菜,就是这么个少年。但是他非常爱他懦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