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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前的绿地上,美咲和良介跟那对双胞胎男孩还在玩投接球。
“直辉,你怎么看萨特鲁?”
“什么怎么看?”
在垫子上翻了个身的直辉脸上粘了些枯草。
“就是说,你觉得他是个什么样的孩子?”
“没什么特别的,不就是时下普通的年轻人吗?”
“是吗?”
“你到底想说什么呀?刚才就一脸欲言又止的样子。”
“我想说的是……还是这么说比较清楚吧,我就是觉得萨特鲁既不是良介所认为的那样,也不是小琴所认为的那样,当然也不是直辉认为的那样,可也不是我所认为的那样。”
听完我的话,直辉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抬起头眯着眼睛瞧着从云间露出的阳光。
“那不是理所当然的吗?”
“为什么是理所当然的呢?”
我踹了直辉的屁股一脚,直辉揉着屁股慢慢坐起来,说:
“因为你只知道你所知道的呀。”
“什么意思啊?”
“就是你只知道你所知道的萨特鲁的意思呀。同样,我也只知道我所知道的萨特鲁。良介或是小琴都只知道他们所知道的萨特鲁。”
“完全不明白。”
“就是说,没有人知道大家所认识的萨特鲁。那样的家伙在这个世界上并不存在。”
直辉从午餐盒里掏出一个培根三明治大吃起来,吃得满嘴都是番茄酱。
“喂,你给了我这么个让人听不明白的解释,就完了?”我又踹了直辉的屁股一脚。
“你知道multiverse 吗?”
“不知道,什么呀?”
“那么,universe呢?”
“不就是宇宙吗?”
“对,是一个宇宙。那么,multiverse就是好多宇宙的意思。”
“哦……”
我很想反问:“那又怎么了?”可终于没有问出来。因为我似乎多少理解了直辉想要说的意思。我常常听到伪人道主义的那套“在这个世界上人人都是主角”之类的大话。如果像那样,那么“这个世界”聚合起来的“这些世界”里的所有人就都是主角了。倘若所有人都是主角,说到底,就等于所有人都不是主角了,而且感觉世界因此而平等,距离我们现在的生活非常之近。不过,为了实现那种所有人都不是主角的世界,严格地说,在那之前,还是需要所有人都是主角的这个世界。嗯……还是搞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