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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又为自己调了杯酒,拿找我的零钱付账。我的波本还剩不少。我说:“你说什么今晚的第八个,难道他卖肉?”

“不可能。他喝的酒永远有人抢着付账,不过他一晚顶多也只能喝个一杯。不,他没有拉客的打算。”

“那他是想多找几个,通宵狂欢?”

“也不对,我看他好像只想一晚一个。”

“然后他就不再到这儿来了,为什么呢?”

“也许他开始对这儿的室内摆饰有意见。”

“他有没有特别常跟谁出去?”

肯恩摇摇头。“从来没跟过同一个。我记得他好像连着三个星期左右常到这儿,总共来了十七八次,每次身边都换张新脸孔。这种情形挺常见的,你知道。很多人就爱变化,尤其年轻人。”

“他是不再来这儿以后,才开始跟温迪·汉尼福德同住的。”

“大概吧,不过时间上我就不确定了。”

“他为什么会跟女人同居,肯恩?”

“我其实不算认识他,马修。而且我也不是心理医生。我有过心理医生,不过咱们现在讨论的好像不是这个话题。”

“一个男同性恋为什么会跟女人住在一起?”

“天晓得。”

“讲正经的,肯恩。”

他的指头开始敲起桌面。“讲正经的?好吧。他可能是双性恋,你知道。这你也不是没听过吧,都什么时代了。每个人都来这套,就我所知。异性恋想试试跟同性上床合不合口味,同性恋想实验看看跟异性做爱的滋味。”他夸张地打个呵欠,“我恐怕我只是个没药可救的保守派。一个性别对我来说已经够复杂了,两个都来我可招架不住。”

“还有别的解释没?”

“没有。如果我认识他的话就好办了,马修。不过他对我来说,只是一张漂亮脸孔。”

“有谁认识他?”

“谁又真的认识谁了?要说有点认识的,应该是带他上床的人了。”

“谁带他上过床?”

“我又不是计分员,亲爱的。再说最近几个月这儿又换了不少新面孔。老顾客有不少都另辟战场,找更嫩的草去了。我们这阵子来了不少流里流气的阿飞,一个个皮衣皮裤。”讲起这个他眉头就攒起来,可是一想到皱眉容易起皱纹,他的脸孔又回复原状,“这群苍蝇真叫人不敢恭维,赶都赶不走。飞车党的,不是虐待狂就是受虐狂。我可不希望有人死在酒吧里,你知道,尤其是在下我。”

“怎么不想个办法呢?”

“老实跟你说吧,他们吓得我屁都不敢放一个。”

我喝完我的波本。“有个简单的办法可以解决你的问题。”

“愿闻其详。”

“到第六分局找埃迪·凯勒副队长谈谈。告诉他你的问题,请他来这儿突检几次。”

“开什么鬼玩笑。”

“你考虑看看。塞点钱给凯勒,他会安排几次临检,叫你的飞车朋友吃不了兜着走。你什么罪名都不会有,卖酒执照也不会吊销。飞车党跟一般人一样,也受不了警察一再骚扰,他们会找别的地方去闹。当然你的生意头几个星期难免会受到影响。”

“反正已经受到影响了。那帮小骚货只喝啤酒,而且不给小费。”

“那你就没什么好损失了。只要再过个把月,你的顾客群又会合你的意了。”

“你可真够毒的,马修。我看搞不好还真行得通。”

“应该可以。而且不必太佩服我,这已经是行之有年。”

“你说五十块够吗?”

“应该够。差不多是我以前在警队时的价码,不过最近什么都涨,红包也一样。如果凯勒想要更多,他会让你知道。”

“这我相信。呃,倒也不是我从没付钱给纽约的人民保姆。他们每个星期五都固定来收钱。圣诞节得花我多少,说出来你一定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