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科斯特洛家族(第2/20页)

当我“重新上路”的时候,她还在床上熟睡。

我再次消失了。

那一次,我们没有触碰任何关于未来的话题。现在,我又该期盼什么呢?她会用微笑欢迎我吗?还是两个耳光?

旅途无比漫长,这架空客飞机一降落在肯尼迪国际机场,我就跳上了一辆出租车,告诉司机去晨边高地。

我到达街角的时候,已经快中午十二点了。我让司机等着我,然后蹑手蹑脚地走上楼梯。我按下门铃,却没有人来给我开门。尽管我十分小心,莉娜·马尔科维奇——那个坏脾气的邻居——还是听到了动静。她拿着一瓶催泪喷雾剂走了过来。我头也不回地跑掉了,现在可不是被警察抓住的时候。

我重新坐上出租车,朝华盛顿广场方向驶去。我敲响了苏里文家的门,但这里和丽莎家一样,没有人。我正准备转身离开,看到门环上狮子的爪子里卡着一个信封,上面写着我的名字。

你好,孩子。

我从来没有相信过上帝。

但也许我错了。

也许世上真的存在一个“伟大的造物者”,他主宰着我们的命运,偶尔也会表现得宽大仁慈。

我真心希望你今天能够回来……

我真心希望你能够见证这一切,就像四十年前我有幸能亲身见证一样。

我不相信上帝。然而,这几星期以来,我一直在心里默默祈祷。尽管我既没有一起做礼拜的教友,也不知道该怎样组织语言,甚至不清楚为了实现心愿该用什么去交换。

所以,假如在这个糟糕的星球上真的存在一位上帝,假如你真的能在今天回来,一分钟也不要浪费!立刻来贝尔维尤医院的妇产科找我们。

快一点儿!

你要做爸爸了!

2

我以最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在一位护士的陪伴下,我冲进了医院走廊。

上一次来这里还是八年前。那时候,丽莎吞下了一杯掺着安眠药的鸡尾酒,然后割开血管,想要结束自己的生命。

而今天,她将在这里诞下另一个生命!

时光飞逝,我们要耐得住打击,要有撑下去的韧性,要学会笑着去承受一切,要等暴风雨自己过去,还要在这之后幸存下来。

大多数情况下,命运的轮盘会掉转方向——通常是在我们抱有最少期待的时候。

我推开810房间的门。

丽莎躺在分娩床上,苏里文和另一位助产士正守着她。她看上去丰满、美好、幸福,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看到我,她惊叫一声,流下了喜悦的眼泪。

“我太希望你能来了!”她说着,和我拥抱在一起。

然后,我又拥抱了苏里文。

“妈的,我就知道你会来!”他紧紧抱着我,冲我吼道。

“你从哪里来的?”

“从巴黎。我一会儿再和你说。”

我看着丽莎的大肚子,不敢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不敢相信我们即将为人父母。

“我是医生,”我对助产士说,“现在是什么情况?”

“十点开始宫缩。您的妻子一个小时前羊水就破了。宫颈扩张六厘米。”

“麻醉师已经进行硬膜外麻醉了吗?”

“是的,但是用药过量,延缓了宫缩,”丽莎对我说,“现在我的腿一点儿都动不了。”

“别担心,亲爱的。等药效过去之后,他们会给你打一针小剂量的。”

那位叫贝蒂的助产士让我们单独待了会儿,丽莎给我看了许多超声波检查的影像。

“是个男孩!”她自豪地宣布,“你今天回来得太是时候了!你知道吗,大家正等着你给他取名字呢!”

我们花了一个小时的时间,列举各自喜欢的名字。苏里文也来帮忙,最终,我们选定了“本杰明”。

“对了,下次你来看我的时候,千万别弄错地址哦。”丽莎对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