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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可你懂不懂我说的意思呢?”

“懂。我当然懂,”我说。我确实懂。“可你说的关于痛恨的那番话并不正确。我是说

关于痛恨那些橄榄球运动员什么的。你真的说得不正确。我痛恨的人并不多。有些人我也许

能痛恨那么一会儿,象我在潘西认识的那个家伙斯特拉德莱塔,还有另外那个家伙罗伯特.

阿克莱。我偶尔也痛恨他们――这点我承认―――可我的意思是说我痛恨的时候并不太长。

我要是有一阵子不见他们,要是他们不到我房里来,或者我要是在饭厅里吃饭时候有一两次

没碰到他们,我反倒有点儿想念他们。我是说我反倒有点儿想念他们。”

安多里尼先生有一会儿工夫没说话。他起身又拿了块冰搁在酒杯里,重新坐了下来。你

看得出他正在那里思索。不过我真希望他这会儿别说下去了,有话明天再谈,可他正在兴头

上。通常都是这样,你越是不想说话,对方却越是有兴头,越是想跟你展开讨论。

“好吧。再听我说一分钟的话……我的措辞也许不够理想,可我会在一两天内就这个问

题写信给你的。那进修你就可以彻底理解了。可现在先听我说吧。”他又开始用心思索起

来。接着他说:“我想象你这样骑马瞎跑。将来要是摔下来,可不是玩儿的――那是很特

殊、很可怕的一跤。摔下来的人,都感觉不到也听不见自己着地。只是一个劲儿往下摔。这

整个安排是为哪种人作出的呢?只是为某一类人,他们在一生中这一时期或那一时期,想要

寻找某种他们自己的环境无法提供的东西。或者寻找只是他们认为自己的环境无法提供的东

西。于是他们停止寻找。他们甚至在还未真正开始寻找之前就已停止寻找。你在听我说

吗?”

“在听,先生。”

“真的吗?”

“真的。”

他站起来,又往自己的杯子里倒了些威士忌,重又坐下。他有好一会儿工夫没说话。

“我不是成心吓唬你,”他说,“不过我可以非常清楚地预见到,你将会通过这样或那

样方式,为了某种微不足道的事业英勇死去。”他用异样的目光望了我一眼。“我要是给你

写下什么,你肯仔细看吗?肯给我好好保存吗?”

“好的。当然啦,”我说。我也的确做到了。

他给我的那张纸,我到现在还保存着呢。

他走到房间另一头的书桌边,也不坐下,在一张纸上写了些什么。随后他拿着那张纸回

来坐下。

“奇怪的是,写下这话的不是个职业诗人,而是个名叫威尔罕姆.斯塔克尔的精神分析

学家。他写的――你是不是在听我说话?”

“是的,当然在听。”

“他说的是:‘一个不成熟男子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英勇地死去,一个成熟男子

的标志是他愿意为某种事业卑贱地活着。’”他探过身来,把纸递给了我。我接过来当场读

了,谢了他,就把纸放进衣袋。他为我这样操心,真是难得。的的确确难得。可问题是,我

当时实在不想用心思索。嘿,我突然觉得他妈的疲倦极了。

可你看得出他一点也不疲倦。主要是,他已经很醉了。“我想总有一天,”他说,“你

得找出你想要去的地方。随后你非开步走去不可。不过你最好马上开步走。你决不能再浪费

一分钟时间了。尤其是你。”

我点了点头,因为他正目不转睛地看着我,我可不太清楚他在讲些什么。我倒是挺有把

握懂得他的意思,不过我当时并不太清楚他在讲些什么。我实在他妈的太疲倦了。

“我不愿意跟你说这话,”他说,“可我想,你一旦弄清楚了自己要往哪儿走,你的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