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第3/3页)

这确实是汉人之耻。

每每想到,刘赭也是意不能平。

霍珩又道:“蒙初公主与我打过交道了,她飞扬跋扈,一旦入了长安,不知要惹出多少祸事来,到时候,我大魏是该顾忌两族之好,不敢兴兵,而选择吞声隐忍,唾面自干,还是拿下她,对她有所惩处,明目撕毁结缡盟约?”

这又是一重考虑,刘赭渐渐也被说动了。

当日母亲被歹人劫掠,舅舅做出了正确的决定,霍珩是战场上浴血搏杀的将军,不会如太后一般对皇帝舅舅不体谅。但他也明白了,在这件事上与皇帝谈判,骨肉亲情、血浓于水是最无益的筹码,唯有国之利益,能让刘赭有所衡量考虑。

刘赭果然不再逼迫霍珩,他侧身朝外走去。

许久,霍珩舒了口气,重又走回寝殿,这时,他的父亲也于后脚匆匆跟来,霍珩回头看了一眼,见是父亲来了,面露讶然,“爹,你什么时候回了长安?”

他去营救母亲前,霍维棠仍在荆州,且他也没接到任何霍维棠返京的消息,没有想到他却回来了。

霍维棠一把抓住了霍珩的右臂,“玉儿,你母亲到底如何了?”

他满脸写着急切之色,不像假的,霍珩沉默了片刻,霍维棠已等不得,他掀开一截倒悬的湘妃竹簟,几步冲入寝殿,便见到目光直直地凝着床帏,面容惨白,憔悴而枯槁的公主。心痛得无以复加,霍维棠连同太后请安行礼都一并全忘了,“嘉宁!”

他险被台阶绊倒,磕磕绊绊地一头撞在刘滟君的病榻前,满腹忏悔无可倾诉,伸臂要抱她两肩,又惶恐唐突,只敢默默将手收回,小心谨慎地又温柔地唤道:“嘉宁。”

病床上,刘滟君仍无所动,只有他衣袍带起的一片微风,拂过她的耳边,一簇纤细的耳边碎发微微晃了晃。

霍珩走了过去,将花眠伸臂抱起,一手将她的腰扶住,抚着她的肚子,轻声问她还痛么。

花眠的脑袋靠住了他的肩,“不痛了,霍郎,你再同上一次一样,背我回去好不好?”

“嗯。”

他答应得很干脆。

夜色渐深,霍珩看过母亲之后,对太后告了辞,便揽着花眠的纤腰往殿外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问她:“真无事?那御医怎么同你说的?”

他弯下腰,熟稔地将花眠的两臂拉过搁在自己肩上,仍是悬心不下。

“太后祖母说了,明日起,御医会到咱们府上来的,以后常给我诊脉开药了。”

她轻巧地一蹬地,人便腾空而起,被霍珩稳稳地负在了背上。

霍珩担忧不已,“是大病?怎么还要长期驻府?”

花眠嗤一笑,手拍了一下他的胸膛。

“那我可说了,你把我负稳当些。”

霍珩“嗯”一声,即便是大病,也没有关系,有他在,一切不必害怕,总是会痊愈的。

花眠抬起手,将他的两只耳朵一把揪住了,拇指和食指挼搓了几下他的耳垂,停顿了许久,霍珩半点气不敢撒,胆战心惊地等着。

她却出乎预料地附唇而下,咬了他的面颊一口。

“你这个小混蛋。”

“你为何骂……”

花眠打断了他的未尽之言。

“我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