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誉(第4/6页)

“你不再爱我了?”她望着我的脸说,“你要是爱我就直说吧。我把什么都跟他说了。”

我很想离开。我想跑开。我不是怕。而是因为那里又热又脏。我想远离她一会儿,让罗杰斯和我出去,到一块又冷又硬又安静的地方去解决问题。

“你想怎么办?”我问,“你会跟她离婚吗?”

她紧紧盯着我的脸,她放开我,冲到壁炉前,头放在手腕上大哭起来。

“你骗我,”她说,“你没有说实话。啊,天啊,我干了些什么呀?”

你知道是怎么回事。如同任何事情都有个恰当的时候。如同没有任何人本身有什么了不起的,如同一个女人,即使你爱她,对你来说也只是部分时间是女人,而其他时间则只是一个与男人看法不同的人。她对什么是高雅,什么是庸俗,跟你的看法不一样。我走过去,用胳臂环抱着她的身子,心想:“见鬼,你能不能不哭!我们俩都在尽力照顾你,因此你不会受到伤害的。”

因为我爱她,你知道。在世人的眼中,没有什么比共同的罪孽更能使两人更加亲密。他已经有了这样一个机会。如果是我先认识她、娶了她,他就该是我了,我也就有了我的机会。但是是他有了那个机会,因此当她说:“那么你把我们俩单独在一起时所说的话再说一遍。我说了我把事情全都跟他说了。”我说:

“全都说了?你说把事情全都跟他说了?”他望着我们。“她把什么都跟你讲了?”我问。

“讲没讲倒没关系,”他说,“你想要她吗?”我还没来得及回答,他说:“你爱她吗?你会好好待她吗?”

他脸色灰青,如同遇到一个久别重逢的故人,你说:“天啊,这是罗杰斯吗?”我最后离开时,离婚的事全定下了。

第二天早晨我到机场时,飞行表演团的主人哈里斯告诉我那份工作的特殊性;我猜我是忘了。他说他曾告诉过我。最后我说我不愿和罗杰斯一块儿飞。

“为什么不?”哈里斯问。

“问他好了。”我回答道。

“他要是同意搭你,你愿意上天吗?”

我说我愿意。这时罗杰斯走了出来;他说他愿意搭我。所以我认为他一直都熟悉这份差事,一直都在套我,在骗我。我们一直等到哈里斯出去后才说话。“难怪昨晚你总是转弯抹角的。”我说。我诅咒他。“这下你赢了,不是吗?”

“那你自己来驾驶吧,”他说,“我来干你的那份苦差事。”

“你以前干过类似的工作吗?”

“没有。不过,我可以干,只要你能好好驾驶。”

我诅咒他。“你倒感觉良好,”我说,“算你抓到我了。来吧,你倒是笑呀。来吧!”

他转身朝那架破飞机走去,然后往前排座位里钻。我冲过去抓住他的肩膀,使劲往回拉。我们面面相觑。

“如果你想挨揍的话,”他说,“我现在不想揍你。我们返回地面再说。”

“不,”我说,“因为我也想还一下手。”

我们俩你盯着我,我盯着你;哈里斯从办公室里望着我们。

“好吧,”罗杰斯说,“把你的鞋给我,行吗?我这里没有胶底鞋。”

“坐下吧,”我说,“这究竟有什么关系?要是处在你的位置上我看我也会这样做的。”

飞行表演在一家正在举行狂欢活动的游乐场上空进行。地面肯定有两万五千人,像一群五颜六色的蚂蚁。我那天冒了一生从未冒过的风险,而这些冒险从地面是无法看见的。但是每次冒险时,飞机总在我身下保持平衡,使我不受侧面压力或其他压力的影响,好像他都知道我想法似的。你知道,我觉得他在耍我。我回头盯着他的脸,朝他叫道:“来啊,你把我抓在手心里了。你的胆子到哪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