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第3/8页)

请将黄饼最快的新的预期运抵日期告知。

就佩德勒所知,原有的数日后的预期运抵日期没有任何问题。显然,安吉鲁奇暨彼严克公司知道一些他不了解的情况。他曾经给船运公司发去过电报:

黄饼拖期否?

他对他们有些恼火。果真出现拖期,他们当然应该通知他和接收的公司。不过,也许意大利人之间交换过电报。佩得勒在战争期间就形成了一种概念:你永远不能相信意大利人完成他们受嘱托的事情。他原以为如今对他们可能要刮目相看了,可是他们可能依然故我。

他站在窗边看着夜幕在他的小小的厂房建筑群落上笼罩下来。他恨不得自己没有购买那些铀才好。和以色列人的交易都已签字、加封和运送了,那会使他的公司赚得够他余生的一大笔利润,不必再投机了。

他的秘书拿着已经译好的回电走了进来。

阔帕列里号已售给苏黎世的萨维尔船运公司,现由他们对你的货物负责。我们向你们确保购买完全可靠。

随后便是萨维尔船运公司的电话号码及下列文字:

与帕帕郭泊鲁斯通话。

佩德勒把电报递还给秘书。“你能不能给苏黎世的这个号码挂个电话,让这位帕帕郭泊鲁斯接听,好吗?”

秘书几分钟后返回:“帕帕郭泊鲁斯要给你把电话打过来。”

佩德勒看了看手表。“我看最好还是等他来电话吧。既然我已经着手了,我很可能要奉陪到底了。”帕帕郭泊鲁斯的电话在十分钟之后接了过来。佩德勒对他说:“我得到消息,现在由你负责我在阔帕列里号上的货物。我接到意大利人的电报,要得到新的交货日期——会有什么拖期吗?”

“不错,是有。”帕帕郭泊鲁斯说,“应该早通知你的——我十分抱歉。”那人的德语很地道,但是仍听得出来他不是德国人。同样显而易见的是,他并非由衷地十分抱歉。他接着说:“阔帕列里号的油泵在海上报废了,船只好停了下来。我们在做出安排,让你的货尽早运到。”

“好吧,我该跟安吉鲁奇暨彼严克公司怎么说呢?”

“我已经告诉他们,只要我一获悉新的抵达日期,我就会立刻通知他们,”帕帕郭泊鲁斯说,“把这件事交给我好了。我会让你们双方都及时知晓的。”

“好极了。再见。”

佩德勒挂断电话时心里想:怪事。他朝窗外看去,只见所有的工人都已离开。员工的停车场已经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他的奔驰和秘书的大众。见鬼,该回家了。他穿上了外衣。铀是保了险的。假如丢失,他能得到赔款。他把办公室的灯关掉,帮他的秘书穿上外衣,然后,他上了自己的汽车,回家去见妻子了。

苏莎·阿什福德一整夜都没合眼。

纳特·狄克斯坦的生命又一次陷入危险。她也又一次成为唯一能够警告他的人。而且,这一次她无法用欺骗别人的办法来得到帮助了。

她只好去单打独斗。

事情很简单。她得去卡尔拉号的无线电室,甩掉亚历山大,呼叫阔帕列里号。

她心想,我绝对做不成的。船上全都是克格勃的人。亚历山大又是个大块头。我想睡觉。永远睡下去。我不可能办到的。

噢,纳撒尼尔。

凌晨四点,她穿上牛仔裤、毛衣、靴子和雨衣。她把从厨房拿回的一整瓶伏特加——“帮助我睡觉”——放到了雨衣的内兜里。

她需要了解卡尔拉号的方位。

她来到舰桥上。大副朝他微笑着。“睡不着吗?”他用英语说。

“这么干等着太难受了。”她回答他。她脸上是英国海外航空公司飞行小姐式的笑容可掬。你的安全带系好了吗,先生?只是有一点颠簸,别担心。她问大副:“我们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