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3/8页)

“但并非不可能。”

“是啊,还是有可能的。”

狄克斯坦盯着他。他陷入了沉思,他的目光望着远处,他在盘算这个问题。这是个好兆头。

帕帕郭泊鲁斯开口了:“我们得开始协商,谈妥价格,并且在那条船十一月份出海之后的一天安排检测。然后,在它航行之时,我们就说买主需要马上花掉这笔钱,可以说成是交税的原因吧。随后会拿出保险单,不同意检测后证明必要的任何大修……不过这已经与卖主无关了。他只担心自己作为运货人的名声。他想要板上钉钉的保证,要阔帕列里号的新船主把货运到。”

“他会接受基于你个人名誉之上的担保吗?”

“当然会。可是干吗要我出这个担保呢?”

狄克斯坦紧盯着他的眼睛:“我能向你保证,货主不会申诉。”

帕帕郭泊鲁斯做了一个张开手的姿势。“显然,你在这儿筹划什么走私的勾当。你需要我充当受尊敬的挡箭牌。这一点我可以做。可是你还想把我的名声押上去,跟我说句实话,这事不会倒霉吗?”

“会的。听我说,我先问你一件事。你先前曾经信任过以色列人一次,还记得吧?”

“当然。”

“你为那件事后悔过吗?”

帕帕郭泊鲁斯回想着旧日,脸上泛起了笑容。“那是我做过的最好的一次决定。”

“这么说,你还会再相信我们一次吗?”狄克斯坦屏住了呼吸。

“那时候我没什么可失去的。我那年……三十五岁。我们当年多开心啊。今天这事可是我二十年来没有过的最具阴谋的事了。管他妈的,我干啦。”

狄克斯坦把手伸过餐桌。帕帕郭泊鲁斯握住了他的手。

女侍给他们端来了一小碗瑞士巧克力,与咖啡搭配。帕帕郭泊鲁斯取了一块,狄克斯坦没有吃。

“说具体的。”狄克斯坦说,“在你在此地的银行里开一个萨维尔船运公司的户头。大使馆在接到要求时,就往里边投放资金。你给我的报告只消在银行留个纸条。使馆的人会取走。如果我们需要见面商谈,就使用原先的那些电话号码。”

“同意。”

“我很高兴我们又一次合伙做生意了。”

帕帕郭泊鲁斯在思考。“二号船是阔帕列里号的姐妹船。”他默想着,“我觉得我能猜出来你要干什么了。有一件事我想知道,尽管我敢说你不肯告诉我。阔帕列里号上要载的是他妈的什么货——铀吗?”

皮奥特尔·图林脸色阴沉地望着阔帕列里号,说道:“这可是条肮脏的旧船。”

罗斯托夫没有回答。他们坐在加的夫海港码头旁一辆租来的福特车里。莫斯科中心的松鼠事先通知了他们,阔帕列里号要在今天在这里进港。他们眼下正瞅着它被系缆。船上要卸下瑞典木材,再混装上小型机械和棉花这类货物:一卸一装需要几天的时间。

“起码,前甲板上没有码头上那么混乱。”图林多少像是自言自语地嘀咕着。

“这条船还没那么旧。”罗斯托夫说。

图林很奇怪罗斯托夫居然知道他话中的意思。罗斯托夫又用零七八碎的知识进一步让他吃惊。

尼克·布宁在车后座上说:“那是船头还是船尾?”

罗斯托夫和图林交换了一下目光,窃笑着尼克的无知。“是船尾。”图林说,“我们管它叫船艉。”

下雨了。威尔士的雨季节比起英格兰时间更长,无休无止,而且更带着寒意。皮奥特尔·图林心中不快。他曾经在苏联海军中服役两年。那段经历,加上他是无线电和电子学的专家,使他成为被安插到阔帕列里船上的首选。他不想再回到海上去了。事实上,他申请加入克格勃的主要原因就是离开海军。他讨厌湿冷的环境和船上的伙食及纪律。何况,他在莫斯科的一套公寓里还有一位知寒知暖的可心妻子,让他十分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