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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上周才开始发现点儿什么,那时我觉得假设萨拉韦里是中间人,那么通过这个账户转钱的人可能就是凶手,然后伪装成谋杀–自杀案。但是,现在你告诉我与绑架斯隆家人的绑匪有关,那么很可能他们就是凶手。”

凯特林想着虽然这位干瘪瘦小的经理一直备受压力,而且是在临近退休的时候,但是他的推理能力仍然很强。他观察到莫尼有些心神不宁,就说:“如果你有问题,乔纳森,尽管问。”

莫尼把做的笔记放在一边,往前坐了坐说:“阿曼多先生,如果你说的是真的,你能猜到为什么那两个人会被杀吗?”

经理耸耸肩说:“我觉得可能是因为他们知道得太多了。”

“比如——绑匪的名字吗?”

“根据凯特林先生刚才说的,有这种可能性。”

“那么,萨拉韦里控制的那些钱是从哪儿来的呢?你知道钱的来源吗?”

经理第一次犹豫了:“从周一开始,我就一直和联合国秘鲁代表团的成员们讨论,他们自己也在调查。到目前为止,他们调查到的信息和我们商议的内容都是机密……”

凯特林插话道:“我们不会直接引用你说的话,这一点我们已经达成共识了。所以,快说吧——告诉我们!钱是从哪儿来的?”

阿曼多叹了口气说:“我问你一个问题,凯特林先生。你听说过一个叫森德罗卢米诺索的组织或者叫——”

莫尼接着说:“‘光明之路’吗?”

凯特林绷着脸,冷冷地回答:“是的,我听说过。”

“我们还不确定,”经理说,“但是,他们可能就是把钱存入账户的人。”

在皇后区大桥与凯特林和莫尼分开之后,哈里·帕特里奇和明·范·坎抽空在西57街和第六大道交叉口的沃尔夫熟食店用餐。他们都点了巨大的热熏牛肉三明治,帕特里奇注意到明今天显得心事重重,与以往很不同,虽然这并没有影响他在戈多伊殡仪馆的工作状态。隔着餐桌,身材健壮的明大口大口地吃着满是芥末的熏牛肉,那张有痘痘的方形脸上毫无表情。

“老朋友,在想什么呢?”帕特里奇问。

“一些事情。”这是明的典型回答,帕特里奇知道不用再追问了。明会在自己认为合适的时候,用自己的方式详细回答的。

帕特里奇告诉明,自己明天可能要去哥伦比亚。他接着说,他不确定要不要找人和自己一起去——他会和丽塔谈一谈。但是不管是明天还是以后,如果需要摄影师的话,他想让明和自己一起去。

范·坎权衡再三,然后点点头:“好吧,为了你,我同意,哈里,还有克劳福。但这是最后一次了,最后的冒险。”

帕特里奇大吃一惊:“你的意思是你要辞职吗?”

“我跟我的家人保证过;我们昨晚谈过了。我妻子希望我能多待在家。我们的孩子需要我,还有我的生意。所以,我们回来之后,我就离开。”

“但是,这太突然了!”

范·坎少有地微笑了一下说:“有凌晨3点被派去斯里兰卡和格但斯克那么突然吗?”

“我明白你的意思,但是我会非常想你的——你不在的话,一切都不同了。”帕特里奇伤心地摇摇头,但是这个决定并不完全出乎他的意料。作为一个在CBA新闻工作的越南人,明从越南战争中死里逃生,在西贡被攻下前的最后一刻把自己的妻子和两个孩子空运出国,而且一直在为拍到见证历史的好照片而奔波着。

在接下来的几年间,范·坎一家人适应了在美国的新生活。像许多越南移民一样,他们的孩子学习努力,成绩优秀,现在已经上大学了。帕特里奇认识他们一家很久了,非常羡慕,有时甚至是嫉妒这个家庭的团结。而且他们一直省吃俭用,虽然明在CBA的收入可观,但是他把大部分钱都存起来或者用于投资,大家都知道他节俭,以至于同事间流传着明是百万富翁的传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