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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销量,一开始并不顺利。纽约的批评家们猛烈地抨击这本书,不放过任何机会攻击像克劳福德·斯隆这样的人物。但是,在芝加哥、克利夫兰、旧金山和迈阿密,评论家们的评价都不错。更加重要的是,几周之后,书中的某些内容获得了主流新闻专栏的关注——这是绝佳的宣传方式。

在关于恐怖主义与人质的章节中,斯隆直白地指出:“1986~1987年间,美国政府为了解救中东的少数几名人质,而不惜以成千上万伊拉克人的死伤为代价,这当中不仅有两伊战争中的士兵,还有平民。大多数美国人在这一事实被披露后,倍感羞愧。”

他还指出,战争的伤亡是由于美国为换取人质而向伊朗提供武器导致的。斯隆形容这种交换是“一种现代的肮脏的出卖行为”,他引用吉卜林《丹麦金》中的说法:

我们永远不会缴丹麦金,

不管代价有多么微不足道。

游戏的结果只会是压迫和耻辱,

想要尝试的国家终将迷失。

斯隆受到追捧的言论还有:

没有任何地方的政治家敢于这样大声说,但是人质们,包括美国人质应当被认为是可以牺牲的。人质家庭的恳求需要被倾听、被同情,但是不应当左右国家的政策。

应对恐怖主义的唯一方法就是反恐怖主义,意思是只要可能,就要找出他们,并秘密地摧毁——这是他们唯一能够理解的语言,还包括不和恐怖分子讨价还价,不支付赎金,不管是直接还是间接,绝不!

那些看起来没有教养、被抓现形的恐怖分子,不应该受到他们所轻视的法律法规的保护。英国,这个尊重法律的思想根深蒂固的国家,被迫修改法律以对抗堕落残忍的爱尔兰共和军。

不管我们做什么,恐怖主义都不会消失,因为支持恐怖主义的政府和组织真正想要的并不是定居点和居住设施。他们是利用其他狂热分子和邪教作为武器的狂徒。

生活在美国的我们不可能永远不受恐怖主义侵害。但是,无论从精神上还是其他方面,我们都没有为这种普遍而残忍的战争做好准备。

书一出版,CBA的一些高层官员就对书中“人质应当被认为是可以牺牲的”和“秘密摧毁”的说法很紧张,担心会带来政治和公众方面对电视台的不满。事实证明,这种担心完全没必要,这些高层迅速加入了称赞者的行列。

斯隆把版税说明放在一边,脸上露出笑容。

“这都是你应得的,我真为你骄傲,”杰茜卡说道,“特别是因为你并不是一个愿意冒着风险引起争议的人。”她停顿了一下又说:“对了,你爸今天打电话来。他明天一早就到,要待一周的时间。”

斯隆满脸苦相:“距离上次他来,也没有多长时间呀。”

“他很孤独,而且在慢慢变老。也许你到那个年纪,也会想和你最爱的儿媳妇在一起。”

两人都笑了,他们知道安格斯·斯隆很喜欢杰茜卡,杰茜卡也喜欢安格斯,他们二人之间的关系比斯隆父子之间还要亲近。自从克劳福德的母亲几年前过世后,安格斯就独自住在佛罗里达州。

“我喜欢他来我们家。”杰茜卡说,“尼基也是。”

“好吧,那就这样吧。但是,爸爸在的时候,你要用你强大的影响力阻止他再大说特说什么荣誉、爱国之类的事。”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会尽力的。”

这段对话背后的事实是,老斯隆不能真正放下他“二战”英雄的身份——他曾是陆军航空兵主要的投弹手,获得过一枚银星勋章和优异飞行十字勋章。战后,他成为一名注册会计师——尽管不是什么惊人的职业,但是在退休后也为他带来还算不错的退休金,足以保证自己的生活。但是,军旅生涯仍然占据着安格斯的思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