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症状(第4/33页)

虎大暗自想着梦一样好的美事。光想想还不够,远水是解不了近渴的。虎大见牛香已经搀着秀明准备走了,他又临时把牛香叫住了。

虎大问:“你这是把她往哪里弄?”

牛香站住,扭过头看了虎大一眼,没说话。

虎大说:“问题还没交代清楚,她现在哪也不能去!”

牛香说:“虎大主任的意思是……让秀明留下来?”

虎大连忙给牛香递了个眼色,又冲队部那边的房子看了看。

牛香当然就明白了。明白是明白了,可牛香却不按虎大的意思去做,相反,她转过身扶着秀明,二话不说走开了。虎大还想再把牛香叫住,嘴巴张开了却没发出声来。虎大不由地暗自咒骂:

“婊子养下的贼寡妇,把你狗日的膀子也吃硬了!你给老子等着瞧吧!”

夜里虎大刚睡下,寡妇牛香就跑来母猫样地用指甲抓他的门了。

门只开了道缝, 牛香乘机一闪身钻了进来,反身用自己的后背把门磕上了。随后,牛香把手里的一团黑东西忽地扔给虎大。虎大没躲开,叫那团黑物遮罩住了头脸。虎大才知道牛香送来的是他白天披在秀明老师身上的那件黑褂子。

牛香慢声细气地说:“白天我那还不都是为了你好,那么多双眼睛盯着,兔子不吃窝边草唼……哼!人家的好心尽让你做了驴肝肺。”

虎大瞪着眼睛细细打量牛香。虎大已经有些日子没有好好碰过寡妇牛香了。此刻这么近一看,倒觉得牛香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子说不出的味道:喇叭花样的薄嘴唇微微翻噘着,软柿子般的一对胸时起时落,还有脸跟脖子上刚搽过的雪花膏,弥散着阵阵洋气的香味,一下子就把虎大骨头缝子里的雄劲给勾惹了出来。

虎大抱起牛香,就势把怀里的女人摁在自己的木头床上了。木床很有些年头了,虎大之前就有人使过,村长之前的老村长也在上面睡过觉搂过几个小女人。木头床算是一个经得起考验的老革命了,经风历雨见多识广,啥阵势没有感受过。这阵子让他俩拼了命地一压一扭也情不自禁地呻唤起来,仿佛恢复了青春活力。吱——吱,扭——扭。床下面的每一根楔头,也跟着上面的两只肉身癫狂晃颤,木楔子在楔槽间进进出出,经不起他们的疯野,眼看要脱落崩塌了。

虎大趾高气扬地猴在牛香的肚皮上,就像当年刚猴到队长位子上一样,威风八面。牛香的肚子像块引力极强的柔软的吸铁石,把虎大的下半个身子瓷瓷地粘住了。虎大趴在牛香的浑圆的腰髋上,像是集中全部精力在深挖一只洞,在掘一眼井,而且,眼看着这只井洞里就要往外喷水了。胜利在望!虎大挥汗如雨,干劲冲天。底下的四条床腿配合着嘎吱嘎吱响,牛香也起劲地喵啊喵啊起来。

身下的床叫得比他们俩还欢。床本来是不会叫的,床没有嘴当然叫不出声来。可是人非要让床叫,床也没有办法。床不能违背主人的意愿,床天生就是为人服务的,床得想方设法制造出点声响,来迎合主人的胃口。床没有嘴,可床有四条腿,腿是用来走路的,床腿一辈子也走不了半步,可人要是把床逼急了,床也会豁出去,赴汤蹈火,再所不惜。最后,床真的就豁出去了。豁出去就不管三七二十一了。可床不会想到自己要为越轨的举动付出惨痛的代价。因为四条床腿迈得步伐不太一致,两条往前,两条向后,各怀心事,各朝一方,这样床身就被拉开了,床就彻底完蛋了,临了落得晚节难保了。

果然,就听窟通一声巨响,不会走路的床,终于整个马失前蹄样地跌倒在地上,散架了。虎大正在兴头上,一点防备都没有。好比,虎大正骑在马背上一路狂奔呢,连沿途的风景都顾不得看一眼。这马却猛不丁卧倒,不走了,还一拧身,把虎大从马背上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