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清河崔氏(第3/4页)

连若涵盈盈一笑,恳切地说道:“原来是大名鼎鼎的宋侍郎,小女子闻名已久,今日得见宋侍郎风采,三生有幸。”

“哈哈,老夫哪里有什么大名,不过是砸不烂煮不熟的铜碗豆罢了。”宋超度摆手笑笑,“书生报国,无非气节和忠君报国心。商人报国,可为百姓建房,可为百姓施药,可为百姓制衣,比起书生,商人可以作为的事情要多多了。”

“这位是本王的西席李鼎善先生。”景王又为连若涵介绍右侧之人,“先生才学过人,学识非凡,一生桃李满天下。”

连若涵福了一礼:“小女子见过李先生。“

“老夫一生是教人无数,也识人无数,平生最大憾事是教会了许多人读书明理,却没有教会他们做人做官。”李鼎善朝连若涵叉手一礼,“唯有一人,是老夫平生最引以为傲的成就,虽说他现在才是区区一名知县,相信假以时日,他必定会一飞冲天。此人……连娘子也认识。”

“谁?”连若涵虽和李鼎善是初次谋面,却对李鼎善印象极好,并非是因为景王尊李鼎善为西席先生,而是李鼎善比父亲的淡定还要从容的气度让她折服,一听李鼎善的学生她也认识,顿时大感好奇。

李鼎善微微一笑:“他姓夏单名一个祥字,现任真定县知县……”

“啊!”连若涵震惊之下后退一步,敛形正容,向李鼎善再次福了一礼,“失敬,失敬,原来先生竟是夏县尊的授业恩师。小女子仰慕夏县尊才华,和夏县尊一见如故。先生既是夏县尊恩师,也就是小女子先生。”

连若涵郑重其事的一礼,执的是弟子礼。

令儿站在一旁,心中窃笑,娘子当真是冰雪聪明,向李鼎善执弟子礼,等于是宣告她和夏祥的关系非同寻常,也好为等下再被家主逼婚时,埋下伏笔。

见王一愣,想明白了什么,不干了:“不对,不对,连娘子怎么能和夏祥一起向李先生执弟子礼?你应该和本王一起尊先生为讲师。”

西席先生虽也是老师,但对大户人家来说,尊敬之中还有尊卑之序。见王尊称李鼎善为讲师和夏祥尊称为先生,还是有着本质上的不同。

李鼎善还了一礼:“不敢,不敢当。”

“先儿,不许胡闹。”景王呵斥一声,又冲连若涵说道,“这位是礼部侍郎曹用果。”

“见过曹侍郎。”连若涵因和曹姝璃相识之故,见到曹用果也格外亲切,“曹小娘子近来可好?有些日子没见了,很是想念她。”

“小女一切安好,有劳连娘子挂念。”曹用果至此才知道连若涵是何许人,竟是清河崔氏的家主崔何之女,他震惊之余不由暗暗佩服连若涵的离经叛道,一个女子,非但改了姓氏,不依靠家族萌护,自立门户,还创下如此庞大的产业,实在是了得。想到女儿曹姝璃,虽也有叛逆之处,比之连若涵,却是相差甚远。

众人依次见毕,连若涵也坐在了末座。见王想和连若涵坐在一起,却被景王制止,只好乖乖地坐在了景王的下首。

“今日汇聚一堂,本王是有事要和诸位商议。”景王环视众人,目光炯炯,先前的慈眉善目全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副肃然之意,并有一丝君临天下的王者风范,“现今新法推行三年多来,越来越不得民心,据本王了解,河北西路、河北东路,百姓因新法而家破人亡者,十有一二。因新法而流离失所者,十有三四。因新法而生活困顿负债累累者,十有六七。江南西路,因新法而失去土地,或经商或卖身者,十有三四。福建路,因新法弃农下海为渔夫者,十有**。”

宋超度叹息一声,摇头说道:“听说福建路一带,土地大多荒芜,无人再种。福建路本来山多地少,土地又贫瘠,百姓多以打鱼打柴经商为生。大夏建国以来,历经三十余年开垦荒地,并减轻赋税,才开始有百姓愿意种地。又过了五十余年,福建路的粮食已经足够福建路百姓之用,不必再从别处调粮。结果新法三年,百姓纷纷弃地不种,百年之功,毁于一旦。”

“新法之祸,祸及大夏百年基业。新法不除,大夏江山不稳。”景王拍案而起,浑身迸发无边气势,“本王本想只当一个闲散王爷,逍遥自在,不问世事,不想奸臣当道小人掌权,蒙蔽皇上,闭塞圣听,以推行新法为名,行党同伐异之实,企图一手遮天,把持朝纲。”

连若涵心中猛然一跳,谁都知道景王是几位王爷中最为和善的一位,从来不争求什么,向来洁身自好,最是淳厚仁慈,很少插手朝政,现今如此怒发冲冠,可见是事态严重到了让景王不能再置身事外的程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