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 处心积虑(第3/4页)

“小人本以为付科面容凶恶,会是一个坏人,不想他倒很是健谈,和小人聊得颇为投机。说到朱一姐,他便眉飞色舞,说朱一姐身段如何苗条,口才好,腰功更是了得。听说小人要去祁州买药,付科说他也正要去祁州一趟,可以和我同行。市乐到祁州有一百余里路程,有官道也有山路,山路偏僻且难行,听说还有土匪出没,有付科同行,小人自然乐意,可保平安。”

夏祥没有说话,静静地听吴老四说下去。吴老四虽是药堂伙计,又其貌不扬,讲故事的水平却不一般,颇有说书先生的潜质,怪不得他到了市乐不去风月场所却去听书。

“小人和付科约好第二天一早赶路,付科还算守时,早早就来到了全有客栈。小人以为他是一人,不料他却是来了三个人,除了朱一姐之外,还有一个男子。男子说他叫严孙,是董现的账房先生。小人虽不认识董现,却是知道董现,董现是市乐有名的富商。只是未曾听说董现也做药材生意,严孙说,董现的生意多在泉州一带。若是将北方的药材送到南方,也可大赚一笔,董现就派他前去祁州了解一下药材行情,想顺道做一些药材生意。”

马展国心中一惊,原来吴老四为付科提供附子和麻黄的背后,还有这么多事情?开始时以为董现一案还真是严孙和董李氏奸情败露而杀人,后来付科承认杀人后,似乎严孙和案件已经无关了,不想严孙居然和吴老四也认识,更是和付科熟悉,如此说来,严孙在董现一案中,说不定还是有摆脱不了的干系。

丁可用也是心中惊愕不已,才又暗中佩服夏县尊看似不如他和马展国会查案审案,其实夏县尊比他和马展国更聪明更懂人情世故。

“小人只是真定本源草药堂的伙计,哪里去管董现董员外是不是做药材生意,有人同行自是好事,当下也不多想,就和付科几人一起上路了。”吴老四说到此处,脸上的神情有几分古怪,“付科说过,朱一姐是他的女人,小人却是发现,一路上朱一姐很少同付科说话,也不理小人,只和严孙有说有笑。严孙也毫不顾忌付科,和朱一姐打情骂俏,有时说的一些肉麻话,连小人听了都觉得脸红,付科却浑然没听见一样,毫不在意严孙和朱一姐的打闹取笑。”

夏祥心思微动,严孙和朱一姐、付科三人之间,关系颇为复杂,怕是朱一姐也是大有来历之人。

“路经吴家那的时候,天色晚了,付科想继续赶路,严孙却想留宿一夜。朱一姐以身子不适为由,也想留宿,最后只好由了他们。半夜里,付科忽然叫醒了小人,说是严孙和朱一姐在隔壁苟合,要小人和他一起去捉奸。小人是去祁州买药,原本并不认识严孙和朱一姐,他二人苟合也好私奔也罢,关小人屁事?小人要继续睡觉,付科却非要拉上小人一起去,声称如果小人不去,就让小人有来无回。小人怕了,只好和他一起去捉奸。”

“小人生平第一次捉奸,还以为捉奸会有多香艳多刺激的场面,不想太让人失望了。付科踢开房门,只见严孙和朱一姐躺在床上睡得正香。被我们惊醒之后,二人起来,竟是穿了小衣睡觉,什么都没有看到。小人大感无趣,付科却如同吃了药一样兴奋,上前揪住严孙就是一顿暴打,打得严孙跪地求饶。”

“朱一姐呢?”马展国敏锐地想到一个细节,问了出来,“她当时在做什么?”

“什么都没做呀?她能做什么?”吴老四还纳闷马展国为何有此一问,“她一个妇道人家,除了躲到一边,还能怎样?”

马展国想骂吴老四真是笨得可以,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吴老四如果不是够傻,会被付科玩得团团转?他就不再多说什么:“说下去。”

“对了,马县尉一说小人倒想起来了,朱一姐好像一点儿也不慌乱的样子,就坐在床上冷冷地看着严孙被打得遍地打滚,嘴角还有一丝冷笑,就如严孙完全是一个不相干的人一样。”吴老四十分不解,搓了搓手,“小人没有和人有过奸情,但也能想到肯和自己有奸情的女人,多半也是有情意在内,也会心疼。朱一姐的眼神冷得吓人,就像不认识严孙一样。是不是女人在奸情暴露时,都是这么无情?”

“别扯远了!”马展国冷哼一声,吴老四这么一说,他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朱一姐和付科是在设计严孙。

“是,是,小人知错了。”吴老四吓得一弯腰,忙又说道,“严孙受不过,求饶了半天,当着付科的面写下了一份保证书。保证书是什么内容,小人没看到,不过后来一路上听严孙自言自语说个不停,也大概知道了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