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 骏马能历险,力田不如牛(第2/3页)

“刚而不韧者,难成大事。韧而不刚者,大事难成。是以对夏郎君这般难得一见的人物,要刚韧兼顾,才能说动他。”

“说动他做什么?莫怪在下失礼,金甲先生想收夏郎君为徒是痴心妄想。夏郎君是何等风采的人物,怎会入了医行?罢了罢了,先生还是收了心思,不要误人前程也不要误了自己事情。夏郎君眼见就要中了状元,当上翰林学士了。”

“谁说夏郎君要中状元?他连会试都通不过,都没有资格参加殿试,还中哪门子状元?你这才是痴心妄想。”

二人的声音由远及近,客栈的大门吱哑一响,金甲和曹殊隽并肩走了进来。

曹殊隽一眼看到夏祥正站在门口,顿时快步如飞来到夏祥向前,一把拉过夏祥,飞奔进屋,将房门紧闭上锁,哈哈一笑:“金甲先生,请先稍候片刻,待我和夏郎君说完事情,再开门迎客。”

金甲和曹殊隽在全有客栈门口不期而遇,二人各怀心思,都想抢先一步见到夏祥,不料还是曹殊隽快了一步,他被挡在门外,气得直吹胡子。

“竖子,竖子!”

张厚听到了刚才金甲之话,大感好奇,凑了过来,朝金甲施一礼:“金甲先生请了,在下张厚,和夏郎君是同年的士子。方才听先生之言,说是夏郎君连会试都通不过,以夏郎君之才,虽不是状元,也要是探花才对……”

金甲心思简单,并不知道张厚话里话外有打探之意,当即讥笑一声:“话是不错,夏郎君再是才高八斗又能如何?有人故意不让他考中,他就是有通天的本事,也只能落榜。会试落榜,不能参加殿试面君,状元、榜眼和探花都是皇上钦点,他中哪朝的状元、探花?依老夫看,还不如随老夫去学医。良相良医,一个治国一个医人,都是孔孟之道圣人之法。”

张厚将金甲拉到树后,小声问道:“敢问先生从何得知夏郎君落榜之事?明日才会放榜。”

金甲神秘地一笑,鼻孔朝天,哼了一声:“老夫亲耳听文昌举亲口所说,怎会有假?”

时儿惊道:“应试不是要糊名和誊录?文昌举文尚书虽是主考官,也无权查看考生原始试卷,他怎会清楚哪一份试卷是夏郎君所做?”

糊名就是把考生姓名糊上,不让主考官看到,以免徇私舞弊。但糊名之后,依然可以从笔迹判断,比糊名为严厉的誊录制度就应运而生了。誊录是由文吏将考生试卷从头到尾抄录下来,除了姓名之外,一字不落。如此考官只能从文章来判断考生的才能,不能从姓名和笔迹来为自己的学生和熟识之人大开方便之门。

金甲呵呵一笑,手抚胡须,老神在在:“若是买通誊录之人,让誊录之人留意夏祥的试卷,在誊录时稍作记号,便可分得清清楚楚。身为主考官,想让谁中谁不中,方法多得是。”

张厚目光闪烁不定,低头沉思。时儿不停地踢树,嘴中说道:“怎会这样?怎会这样!夏郎君如此才高,也会落榜?不公平,天道不公。”

“金甲先生,文尚书是当朝礼部尚书,是朝廷重臣,怎会为难一名小小的士子?”张厚不敢相信金甲之话,想要继续问个清楚,“何况夏祥和文尚书素不相识,文尚书为何故意为难夏祥?”

金甲左右无事,闲着也是闲着,张厚又是夏祥好友,他见张厚一脸关切,就知无不言了:“文尚书为何为难夏祥,老夫并不知情,兴许只是文尚书不喜夏祥文风,又兴许文尚书受人之托,反正不管是何原因,夏祥今年大比是没戏了。昨日在三王爷府,我为三王爷诊治之时,文昌举和三王爷说起夏祥,他明确地说出了夏祥落榜之事。”

张厚心中大惊,一是震惊于夏祥怎会入得了文昌举之耳三王爷之眼?夏祥不过是一介布衣,出身平民,连三王爷也知道了他的大名,莫非夏祥有什么不为人所知的来历不成?大比之年的考子有数千人之多,只有一甲二甲进士才会入得了王爷之眼,就连三甲的同进士也很难被王爷留意。

二是震惊于文昌举和三王爷居然要阻拦夏祥的进士之路。夏祥何德何能,竟能惊动三王爷并且由堂堂的二品大员文昌举亲自出手拿掉他的功名,此事当真是蹊跷得很,并且匪夷所思。

不对,张厚震惊过后,心中更是为之一凛,三王爷并不掌管礼部,文昌举身为礼部尚书,却向三王爷禀报科举之事,说明三王爷越权了。再想到当今圣上病重,膝下无子,他脑中迅速闪过数个念头,大概猜到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