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 声(第2/5页)

他正要转身回小屋去吃早饭的时候,发现码头上的一堆木条箱后面出现两个穿蓝色雨衣的身影,朝着马上就要收起的舷梯走过去。凭着直觉,他大喝一声要他们站住。

那两个人简单地交谈了几句话后,快步跑向舷梯。格罗莫夫掏出手枪,朝空中鸣枪示警。这是三年来他在码头上第一次开枪,他感到很开心。两个海员停住了脚步。

他们的证件表明,他们都是瑞典人。较年轻的人能说英语,而格罗莫夫只懂几个英语单词。但他已经在码头上工作多年,瑞典语倒是说得不错。他用瑞典语对年长者厉声喝问:“为什么这么匆忙?”

那人一言未发。他们两人都听不懂他说的话。他伸手摘去了年长者头上戴着的圆皮帽。面孔似乎有点熟悉。他以前在哪里见到过。民警和试图逃跑的俄罗斯人对视着。这张面孔……在电视里……在集会的讲台上……朝着欢呼的人群大声叫喊。

“我认识你,”他说,“你是伊戈尔·科马罗夫。”

科马罗夫和库兹涅佐夫被捕了,并被带回了莫斯科。前爱国力量联盟的领袖立即被指控犯下了严重的叛国罪,他被扣押起来等候审判。讽刺的是,他被关押在勒福托沃监狱。

十天来,一场全国性的大辩论引起了报刊、广播和电视的充分关注,权威人士一个接一个高谈阔论,发表他们的观点。

1月14日星期五下午,格雷戈尔·卢萨科夫神父在莫斯科奥林匹克体育场组织了一场信仰复兴运动的集会。如同科马罗夫以前在那里演讲过那样,他的宣讲传遍了俄罗斯大地,据民意测验专家后来估计,受众约有八千万人。

他的主题简单明了。七十年来,俄罗斯人民一直在崇拜辩证唯物主义和共产主义,但都被出卖了。十五年来,他们在试探共和制的资本主义道路,但发现他们的希望破灭了。他敦促听众次日上午返回他们的先辈所崇拜的上帝那里,去教堂祈求神灵的指点。

外国观察家们长久以来就有一种印象,即经过七十年的社会主义工业化运动,俄罗斯人口的大部分是城市居民。这个推测是错误的。即使是时至1999年的冬天,在从白俄罗斯到符拉迪沃斯托克的横跨六千英里、穿越九个时区的辽阔的土地上,百分之五十以上的俄罗斯人,依然居住在许多不起眼的、没有记录的小镇、村庄和乡间。

在这些不起眼的土地上有十万个教区,包含了上百位俄罗斯东正教主教,每个教区都有其或大或小的洋葱头式的圆顶教区教堂。1月16日星期天上午,百分之七十的俄罗斯人冒着严寒涌进了这些教堂,在每一个讲道坛上,教区的牧师都在宣读大主教的书信。这封后来被称为伟大的教皇通谕的信件,很可能是阿列克谢二世发表过的最有影响力、最感动人心的书信。那是上星期在一次大主教辖区和教区的秘密会议上通过的,虽然未能获得一致同意,但投票结果还是令人信服的。

上午的仪式结束后,俄罗斯人从教堂走向投票站投票。由于地域辽阔以及农村地区缺乏电子技术设备,计票花了两天时间。在有效选票中,结果是百分之六十五赞成,百分之三十五反对。

1月20日,杜马接受并批准这个结果,还通过了另外两个动议。其一是进一步延长伊凡·马尔科夫的代总统任期至3月31日。第二是成立一个宪法委员会,把全民公决的结果载入法律之中。

2月20日,代总统和全俄的杜马向居住在俄罗斯境外的一位王子发出了邀请,请他在君主立宪制的政体中接受全俄沙皇的称号并担当相应的职责。

过了十天,一架俄罗斯客机经过长途飞行后,降落在莫斯科伏努科沃机场。

冬天即将过去。气温已经上升到了零上好几度,太阳出来了。在这座供专机起降的小机场后面,桦树和松树林里有了一股潮湿泥土的芳香,标志着一个崭新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