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9页)

这种接触后离开的方法是不值得推荐的,但更离奇的事情发生了。

明信片上潦草写下的日期很奇怪,是错误的。明信片是90年9月8日寄出的,德国人或西班牙人书写日期的习惯是先写日期,再写月份,最后写年份,即:8/9/90。但卡片上的日期似乎是按照美国人的“月/日/年”顺序书写的:9/23/90,即90年9月23日。对杰森·蒙克来说,其意思是:我想在9月23日晚上九点钟会面。签名处的一个西班牙语名字,意为:情况很严重、很紧急。

会面的地点显然是在东柏林歌剧院咖啡馆的露台。

按计划,柏林城市的最后重新统一,以及德国的重新统一,是在10月3日。苏联对东部的法令将会结束。西柏林的警察将会进来接管。克格勃的行动范围将退缩到位于菩提树下大街的苏联使馆内。一些大型行动必须撤回到莫斯科去。图尔金有可能与他们一起撤走。如果他想逃跑,现在正是机会,但他的妻儿还在莫斯科。学校的秋季学期刚刚开始。

他想说点什么,他想亲口对他的朋友诉说。情况紧急。与图尔金不同,蒙克知道“德尔斐”“猎户座”和“飞马星座”的消失。随着日子一天天过去,他越来越担心了。

送走最后一个客人后,奈杰尔·欧文爵士把《黑色宣言》的全部复印件,除了他本人的以外,都在他的亲自监督下付之一炬,留下的灰烬随风飘散了。

欧文与主人一起离开了,他感谢主人用格鲁曼飞机把他送回华盛顿。在飞机上,他用安全电话与哥伦比亚特区的一位老朋友通了话,定下了一起吃午饭。

然后,他在主人对面的高靠背皮椅里放松了。

“我知道我们不该再问下去了,”索尔·内桑森说,他倒了两杯佳酿的霞多丽葡萄酒,“但我可以问一个私人的问题吗?”

“我亲爱的朋友,当然可以。可我不能保证答得出来。”

“那我就问了。你来到怀俄明州,是希望委员会能批准某种行动,对吗?”

“嗯,我想是这样的。但你们已经都说出来了,比我说得更好。”

“我们都感到震惊,真的。但与会人员中有七个犹太人。为什么是你呢?”

奈杰尔·欧文俯视着机身下面飘过的云层。在他们身下的某个地方,是广阔的麦田,现在或许正在收割麦子,那是粮食。他眼前又浮现出另一个地方,那是很久以前,路途遥远:英国士兵正在阳光下呕吐,戴着防毒面具的推土机司机在把堆积如山的尸体推到深坑里去,臭烘烘的床铺里伸出了骨瘦如柴的手臂,默默地乞讨食物。

“真不知道为什么。经历过一次,再也不想看到这一切重演。可能是我太老派了。”

内桑森大笑起来。

“老派。好,为老派干杯。你要亲自去俄罗斯吗?”

“哦,恐怕这是不可避免的。”

“那就多保重,朋友。”

“索尔,情报机关有个说法:有老特工,也有大胆的特工。但没有大胆的老特工。我会小心的。”

因为奈杰尔·欧文要在乔治敦逗留,他朋友就建议去一家具有法国情调的令人愉快的小饭店,名叫拉夏米埃,距离四季酒店只有一百码远。

欧文先到了那里,在附近找了把凳子,坐下来等待。他是一位头发灰白的老人,周围玩轮滑的年轻人纷纷划出一个弧度避开了他。

长期以来,英国秘情局局长要比美国中情局局长内行得多。过去他来兰利访问时,常与其情报同行负责行动和情报的副局长们交往,与他们在一起他感到更为投机。他们很有共同语言,但对白宫以政治目的任命的中情局局长,则并不总是能说到一起去。

一辆出租车停下来,一位差不多年纪的白发美国人下车后付了钱。欧文穿过马路拍了拍他的肩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