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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投降吧,不然我他妈的立即砍了你!”尚克尔吼道,双臂紧扼莱恩的脖子。苏格兰人挣扎着,咒骂着,双手仍然紧握成拳,骨头开裂的下颚不自然地下垂。“可不是只有你有刀,你个废物胖子!”

斯特莱克拿出一副手铐。他从特别调查局退役时拿走的东西不多,这是其中最昂贵的一件。他和尚克尔一起使劲才按住莱恩,把他的双手拗到背后,铐上。莱恩不停地挣扎着,脏话源源不断。

两人终于不用再按着莱恩。尚克尔对准他的横膈膜使劲踢了一脚,凶手虚弱地喘了口长气,终于安静片刻。

“你没事吧,本森?本森,他伤着你哪儿了?”

斯特莱克靠着烤箱瘫坐在地。他的耳朵和右手都流血不止,但最糟糕的还是已经肿起来的鼻子。鲜血流进嘴里,让他难以呼吸。

“给,本森。”尚克尔四处转了一圈,拿着一卷手纸回来了。

“谢了。”斯特莱克鼻音厚重地说。他用大量的手纸堵住鼻孔,低头看着莱恩。“很高兴能再见到你啊,雷。”

莱恩仍然喘不过气,什么都没说,秃头在月光下微微发光。

“你不是说他叫唐纳德吗?”尚克尔好奇地问。莱恩在地上扭动着,尚克尔又踢了他的腹部一脚。

“是啊,”斯特莱克说,“别再踢他了。你把他踢坏了,上庭负责的可是我。”

“那你为什么叫他——”

“因为,”斯特莱克说,“——什么都别碰,尚克尔,我不想让你留下指纹——因为唐尼还有另一个身份。他不在这儿时,”斯特莱克走到冰箱前,伸出还戴着橡胶手套的左手,握住冰箱门把手,“他可是退伍的英勇消防员雷·威廉斯,和哈兹尔·弗利一起住在芬奇利。”

他打开冰箱门,用左手拉开冷冻室。

里面是凯尔西·普拉特的乳房,和无花果一样发黄干瘪,萎缩成两块干皮。旁边是莉拉·蒙克顿的手指,涂着紫色的指甲油,上面有莱恩的深深牙印。再往里还有一对耳朵,上面挂着塑料甜筒形状的耳环。最后是一块残缺的肉,隐约可以分辨出鼻孔的模样。

“操他妈的老天,”尚克尔说,在斯特莱克身边弯腰看着,“操他妈的,本森,这是——”

斯特莱克关上冰盒和冰箱门,转头看着俘虏。

莱恩一动不动地趴着。斯特莱克毫不怀疑他正用那狐狸般的邪恶头脑思考,要怎样才能将眼前的绝望境地变得对自己有利,要怎样才能狡辩说是斯特莱克陷害他,是斯特莱克栽赃,或污染证据。

“我应该一开始就认出你的,是不是啊,唐尼?”斯特莱克说,用手纸裹住流血的右手。月光透过脏兮兮的窗户照进来,斯特莱克终于有机会仔细观察莱恩那张熟悉的脸,尽管那张脸已经因类固醇和缺乏锻炼堆上了厚厚的脂肪。肥胖,干燥皮肤上的皱纹,为了掩盖红疹而留的胡子,仔细剃过的光头和装出来的迟缓动作,这一切让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老十岁。“在哈兹尔家,你一打开门,我就该认出你,”斯特莱克说,“但你遮住脸,一直哭哭啼啼地擦眼泪。你用的是什么办法?往眼睛里抹点东西,让它们肿起来?”

斯特莱克掏出烟盒,示意尚克尔,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支。

“我现在想起来,你那东北部的口音有点夸张。是在盖茨黑德学的吧?他一直很有模仿才能,我们这位唐尼,”他告诉尚克尔,“你真该听听他模仿奥克利下士。听说简直是活灵活现。”

尚克尔的目光在斯特莱克和莱恩之间转来转去,充满好奇。斯特莱克抽着烟,低头看着莱恩。他的鼻子阵阵作痛,疼得眼泪都出来了。他想先听杀手说句话,再打电话报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