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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她为什么要甩我?”“第二次”质问道。

因为你是个该死的怪胎。

“嗯,我不能保证没有第三者,”斯特莱克谨慎地挑选词句,把速溶咖啡倒进马克杯里,“但我得说,如果真有,那她的保密工作做得可真严实。我们一直紧紧跟着她呢。”他撒谎。“喝咖啡吗?”

“我还以为你是这行里最棒的,”“第二次”嘟囔,“不用了,我不喝速溶的。”

斯特莱克的手机响了。他从兜里掏出手机,看到来电显示:沃德尔。

“抱歉,我接一下。”他对不满意的客户说,按下通话键。

“嗨,沃德尔。”

“马利的嫌疑排除了。”沃德尔说。

斯特莱克实在太累了,一时间竟然没明白他在说什么。然后他反应过来,沃德尔说的是那个曾经砍下尸体上阴茎的匪徒,沃德尔心中寄人腿的最大嫌疑人。

“挖掘工——哦,”斯特莱克表示自己在认真听,“不是他?”

“不可能是他。案发时,他在西班牙。”

“西班牙。”斯特莱克重复。

“第二次”用粗大的手指敲打沙发扶手。

“对,”沃德尔说,“见鬼的梅诺卡岛。”

斯特莱克喝了口咖啡。咖啡很浓,他仿佛直接把沸水倒进了咖啡罐。他感到头骨内侧隐隐作痛。他以前很少头疼。

“之前给你看过照片的那两个人有进展了,”沃德尔说,“就是在凯尔西问起你的那个变态网站上发帖的一男一女。”

斯特莱克隐约记得沃德尔给他看过的照片:眼睛不对称的青年,戴眼镜的黑发女人。

“我们找他们问过话了。他们从来没见过凯尔西,只和她在网上交流过。而且,在她死的那一天,那个男的有非常可靠的不在场证明:他在利兹的阿斯达超市连着值了两班。我们查过了。

“不过,”沃德尔说,斯特莱克听得出,沃德尔认为接下来的信息很有价值,“论坛上还有一个网名叫‘迷恋者’的人,他们俩都对此人感到有点害怕。这个人对截肢者很着迷,喜欢问女人具体想在哪个位置截肢,还试图和几个人在线下见面。他最近没有出现在这个网站上。我们正在找他。”

“嗯,”斯特莱克说,强烈意识到“第二次”越来越不耐烦,“听起来有希望。”

“嗯,我也没忘了那个给你写信、说喜欢你的断腿的家伙,”沃德尔说,“我们也在调查他。”

“很好,”斯特莱克心不在焉地说,抬起一只手,向打算起身的“第二次”表示马上就完,“听着,沃德尔,我现在不方便。回头再说。”

斯特莱克挂断电话后,努力安抚因等待而心生愤怒的“第二次”。斯特莱克并没有问,对于抛弃他的女友,他到底想让他做些什么。斯特莱克想继续做这桩生意呢。他忍着头疼,大口喝着浓黑的咖啡,满心只想叫“第二次”赶紧滚蛋。

“所以,”客户说,“你打算怎么办?”

斯特莱克不知道“第二次”是希望自己逼迫银发跟他和好,在全伦敦跟踪银发、揪出新男友,还是直接给退钱。他还没回答,金属楼梯上传来杂乱的脚步声和女人的说话声。“第二次”惊恐又疑惑地瞥了斯特莱克一眼,没来得及说话,玻璃门就打开了。

斯特莱克觉得,罗宾似乎高了一些:更高,更美,满脸尴尬。她身后的女人显然是她母亲——如果是在平时,斯特莱克一定会觉得好笑又好奇。母亲比罗宾矮胖些,但有着和她一样的金红色头发和灰蓝色双眸,表情也是斯特莱克早已熟悉的罗宾式表情:友善又精明。

“真抱歉,”罗宾说,瞥见“第二次”,咽下已到嘴边的话,“我们去楼下等——走吧,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