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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心理医生,五十多岁,瘦小的黑人。在她死的那个周末,医生去布里斯托尔看亲戚了。还有教堂里的青少年组长,叫戴瑞尔,”沃德尔说,“一身粗蓝布工作服,很胖。我们问话时,他从头哭到尾。那个周日,他一直待在教堂。他没什么可查的,我看他根本举不起斧子。我们了解的就这些。她的同学几乎都是女生。”

“教堂那个青少年组里没男孩?”

“那里面基本都是女生。最大的男孩十四岁。”

“警察愿意让我去见哈兹尔吗?”斯特莱克问。

“我们不能阻止你,”沃德尔耸耸肩,“我是赞成的,因为你会把有用的消息告诉我,但我不觉得你还能问出什么。我们把能问的人都问过了,搜过凯尔西的房间,也拿走了她的笔记本电脑。我个人敢打赌,我们问的那些人什么也不知道。他们都以为她去参加实习了。”

沃德尔对咖啡表示感谢,对罗宾流露出特别热情的微笑(不过没得到回应),就此告辞。

“对布罗克班克、莱恩和惠特克,他连一个字都没提,”沃德尔的脚步声消失后,斯特莱克不满地嘟囔,“你也没告诉我你在网上东查西查。”他对罗宾说。

“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她就是写信的女孩,”罗宾说,“但我确实觉得凯尔西会上网寻求帮助。”

斯特莱克站起身,拿起她桌上的咖啡杯,走向门口。罗宾不满地说:

“你就不想听听我发现了什么吗?”

他惊讶地转回身。

“不是关于她的网名?”

“不是!”

“那是什么?”

“我找到了唐纳德·莱恩。”

斯特莱克什么都没说,一脸茫然地站着,两手各端着一个咖啡杯。

“你找到了——什么?怎么找到的?”

罗宾打开电脑,叫斯特莱克过去,开始打字。他凑过去,目光越过她的肩头,盯着屏幕。

“首先,”她说,“我了解一下牛皮癣性关节炎的信息。然后……你看。”

她调出“捐呗”慈善组织的网页。页面上有张小照片,照片里,一个男人死死盯着镜头。

“他妈的,是他!”斯特莱克说,声音大得让罗宾惊跳起来。斯特莱克放下杯子,拽过一把椅子,打算坐下来好好看,结果碰翻罗宾的玫瑰。

“妈的——抱歉——”

“我不介意,”罗宾说,“你坐在这儿,我收拾一下。”

她让开位置,斯特莱克在她的转椅里坐下。

照片很小,斯特莱克点击放大。这个苏格兰人站在一个狭窄的阳台上,两边的护栏上长着茂密的绿草。他没笑,右臂下撑着根拐杖,那头四处乱翘的硬短发还覆盖在前额上,但颜色深了许多,不再是狐毛般的红色。他剃了胡子,皮肤上看起来有很多凹坑,脸颊比洛兰给的照片里瘦一些。但比起在拳击场上咬住斯特莱克、身材如大理石雕像般发达的那个时期,他还是胖了不少。他穿着黄色T恤,对右上臂的玫瑰刺青做了些改变:现在有把匕首刺入玫瑰,血滴图案一路蔓延至手腕。莱恩身后是一片排列并不对称的窗户,黑色和银色模糊成一片。

他用了自己的真名:

唐纳德·莱恩的募捐请愿

我是一名英国退役老兵,患有牛皮癣性关节炎。我为关节炎研究而募捐。请慷慨解囊。

网页创建于三个月前。他的目标是一千英镑,至今为止募集到零元。

“他没说为了钱愿意做什么,”斯特莱克评论道,“只说‘给我钱’。”

“不是给我,”罗宾蹲在地上反驳,用厨房纸擦着溅出来的水,“是给慈善组织。”

“他当然这么说了。”

斯特莱克眯眼看着阳台上莱恩身后的窗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