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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宾如果是个男人,他一定会补充一句:“我差点就上了。”英格丽隔着桌子肆无忌惮地和他调情,慢慢滑动手机上的联系人名单,自言自语地说:不知道号码还在不在。以至于斯特莱克担心真的会一无所获。她问斯特莱克有没有体验过真正的泰式按摩,刺探他找诺尔到底有什么目的,问起他解决过的案件,特别漂亮模特坠楼案,让他出名的第一件案子。最后她带着亲切的微笑,坚持要他把自己的号码也记下来,“以防万一”。

“你想给布罗克班克打个电话试试吗?”罗宾问道,将斯特莱克的注意力从英格丽走远的背影上拉回来。

“什么?不。得好好考虑。他如果真的接了电话,我们只有一次机会,”他看了手表一眼,“走吧,我不想太晚到科——”

他手里的手机响了。

“沃德尔。”他说。

他接了电话,将手机调成扬声模式,让罗宾也能听见。

“怎么了?”

“查出尸体的身份了。”沃德尔说。他的语气表示,他们对他要说的人名肯定不陌生。随后的短暂沉默让斯特莱克心里一阵慌乱,那个有着鸟儿般大眼睛的小女孩又浮现在眼前。

“她叫凯尔西·普拉特,就是给你写信,咨询砍腿建议的那个姑娘。她是认真的,十六岁。”

如释重负和难以置信同时在斯特莱克心里阵阵激荡。他四处摸索着找笔,罗宾已经写了起来。

“她在职业学院的儿童教育系就读,和奥克萨娜·沃洛什纳是在考城市行业协会证书时认识的。凯尔西平时住在芬奇利,和同母异父的姐姐和姐姐的对象住在一起。她说要去实习两周,所以他们没报警,因为他们并没担心。按计划,她要今晚才回家。

“奥克萨娜说,凯尔西和姐姐处得不好,要求在她家借住两周,换个环境。看来她早就计划好了,所以才用奥克萨娜的地址给你寄信。她姐姐整个人都崩溃了,这也正常。我还没从她那儿问出什么,但她已经证实信上的笔迹是真的,凯尔西对砍腿之事的执着也没让她太惊讶。我们已经从凯尔西的梳子上取了DNA样本,和尸体DNA一致。的确是她。”

斯特莱克俯身读起罗宾的笔记,座椅吱呀一声。罗宾闻到他身上浓重的烟味,烟味中夹杂着一丝淡淡的檀香。

“她姐姐有同居对象?”斯特莱克问,“是个男人?”

“不是他。”沃德尔说。斯特莱克听得出,他已经仔细调查过了。“他四十五岁了,是个退役消防员,身体不好,肺部严重受损。在案发的那个周末,他有滴水不漏的不在场证明。”

“案发的那个周末?”罗宾说。

“凯尔西离四月一日晚上离开姐姐家。根据法医判断,案发时间是四月二日或三日——你收到她的腿是在四日。斯特莱克,我需要你回来接受询问。只是走个流程而已。对于她寄的那些信,我们需要一份书面证词。”

他要说的就这些。斯特莱克感谢沃德尔提供信息,沃德尔挂了电话。在随后降临的沉默中,罗宾仍然震惊得全身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