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拉诺夜总会的枪声(第4/23页)

亚当斯在文件柜中寻寻觅觅,打开其中一个,把一个文件夹放在桌上。

“坐下来看。是什么贪污案?”

马尔文手肘支在桌子上,翻过厚厚一沓剪报。新闻千篇一律,政治题材上不了头条。考特威参议员说了这,说了那,谈到了民众福祉,开了这个会和那个会,去了这地方,又从那地方回来。全都无聊得紧。

他看着剪报上面那个白发的瘦个男人,沉着的脸上面无表情,深藏不露的眼睛里面没有亮光也没有温度。过了一会儿,他说:“有没有我可以拿走的照片?我的意思是实实在在的照片。”

亚当斯唉声叹气,伸了个懒腰,消失在文件柜后面。回来的时候手上多了一张闪着光泽的黑白狭长照片,随手扔在桌上。

“你可以留着它,”他说。“我们有许多。这家伙永世长存啊。需要我给你签个名吗?”

马尔文眯缝起眼睛端详照片,他看了很久。“是他,”他慢慢地说。“考特威结过婚吗?”

“自打我不用尿片开始就没结过,”亚当斯嘟嘟囔囔。“以后大概也不会结。话说,到底有什么秘密?”

马尔文慢慢朝他露出笑容。他掏出酒壶,放在文件夹边上。亚当斯的脸瞬间有了光彩,伸出长臂去拿酒壶。

“那么他从没有过孩子,”马尔文说。

亚当斯瞥了眼酒壶。“嗯——公开的没有,我猜。就我所知,没有。”他喝下一大口酒,擦干嘴巴,又喝起来。

“这么说,”马尔文说,“真的非常有趣。再喝点——忘了你见过我。”

3

胖子凑向马尔文的脸。他喘着粗气说:“我坐你旁边,你说比赛结果是事先商定好的?”

“是啊。韦拉赢。”

“打个赌?”

“数数你钱包里的钱。”

“钱包里的五百元正想变多点呢。”

“成交。”马尔文平淡地说。眼睛从没离开过拳击场前排座位上那颗金色的脑袋。镶了白毛皮的白色外套上面是一头如镜面般光滑的鬈发。他看不见脸,但也没必要。

胖子眨巴起眼睛,从背心内侧口袋小心翼翼地掏出一个鼓鼓囊囊的钱包。他把钱包放在膝盖边上,数出十张五十元的纸币,将后者卷起来,又把钱包塞回胸口。

“轮到你了,傻子,”他呼吸粗重。“让我们见见你的钞票。”

马尔文收回视线,掏出一叠崭新的百元大钞,手指迅速划过。他抽出五张,交出去。

“小子,这钱是从家里拿的啊,”胖子说。他的脸又凑向马尔文。“我叫斯基茨·奥尼尔。你不会溜掉吧?”

马尔文缓缓露出笑容,把钱塞进胖子手里。“你拿着,斯基茨。我是特德·马尔文。老马库斯·马尔文的儿子。我的子弹可比你跑得快——回头我们算账。”

胖子艰难地吸了一大口气,靠上椅背。托尼·阿科斯塔那双温柔的眼睛死死盯着胖子肉滚滚的手里攥住的钱。他舔过嘴唇,冲着马尔文尴尬一笑。

“哎呦,钱会弄丢的啊,马尔文先生,”他低声说。“除非——除非你知道一些内幕。”

“五百元开个赌局值了,”马尔文反驳道。

铃声响起,第六局开打了。

前五局打得平淡无奇。金发高个男孩杜克·塔戈没有用尽全力。黑皮肤的迪肯·韦拉是个四肢修长、身强体壮的波兰人,一口牙齿都坏掉了,耳朵也因多次被打伤而变形,他有体格,但没技巧,只会生硬地抱住对手,一个用力转身,两人倒在了拳台边上,仍是难分难解。他目前还抵挡得住塔戈的攻击。观众大肆嘲笑起塔戈。

凳子撤出拳台,塔戈拉了拉银黑两色的运动短裤,冲着白外套的女孩拘谨一笑。他长得很英俊,脸上没有任何伤疤。左肩上残留着韦拉的鼻血。

铃声响起,韦拉大步流星走过拳台,闪开塔戈的肩膀,冲着他就是一记左勾拳。塔戈受到的伤不止这下勾拳。他跌靠在弹力绳上,又被弹回来,抱住对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