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第2/10页)

“啊,雷诺兹先生,我们又通话了。我是阿里・阿布迪。这会儿我正在马尔默号的舰桥上,伊克鲁德船长在我旁边。”

伦敦这边,朱利安・雷诺兹看来也挺高兴。他用手盖住话筒说道:“还是阿布迪。”包括加里斯・伊万斯在内,所有人都松了口气。伦敦这边的每个人都听过阿弗里特的恶名——那是一个残忍的老独裁者,控制着加拉阿德海域。不过指派温文尔雅的阿布迪仿佛黑夜中闪现出了一丝曙光。

“早上好,阿布迪先生,祝你平安。”

“也祝你平安。”阿布迪通过电波回应道。如果可以自由选择的话,他怀疑瑞典人和英国佬会很乐意拧断他的脖子。不过穆斯林式的问候是一种很不错的礼节性尝试。他喜欢有礼貌。

“我帮你把电话转给一个人,我想你早就认识他了。”雷诺兹说道。他把听筒递给加里斯・伊万斯,然后拨至电话会议状态。从索马里海岸传来的声音听得非常清楚,就和正在米德堡及切尔腾纳姆记录的人听到的一样。

“你好,阿布迪先生。我是加里斯。我们又碰面了,要是当面见就更好了。我被要求处理伦敦方面的事情。”

伦敦这边有五个人,一名船东,两名律师,一名保险商,还有加里斯・伊万斯。他们从音箱喇叭里听见阿布迪哈哈大笑。

“加里斯先生,我的朋友。我真高兴是你。我确定我们能够让这件事有个好结果。”

阿布迪有个习惯,他会在对方名字后面加上“先生”两个字。这是他在过于正式和太过亲近之间拿捏分寸的方式。他总是称加里斯・伊万斯为“加里斯先生”。

“我在伦敦的律师事务所里有间办公室,就在旁边。”伊万斯说道。“我去那里,然后咱们就可以开始了,好吗?”

这对阿布迪来说进展太快了。程序是必须遵守的。欧洲人需要明白的第一件事,就是只有他们才想要迅速解决。他知道,斯德哥尔摩肯定已经算出了马尔默号每天的费用。保险商也一样。这件事涉及三家保险公司。

一家公司负责船体和机械装置,另外一家负责货物,第三家公司则是战争险保险商,他们负责船员。随着事件的进展或搁置,他们各自都会有不同的损失。他想,还是让他们再多体味一下损失数字吧。所以他说道:

“啊,加里斯先生,我的朋友,你已经走到我前面了。为了解决这件事,在我给你提供一个合理的、你们肯定可以承受的数字之前,我还需要点时间查看一下马尔默号和它的货物。”

阿弗里特的巢穴是一座被风沙侵蚀的堡垒,就在加拉阿德湾后面的山上。那里有间专门为阿布迪准备的房间。阿布迪在那里已经上网了解过了情况,诸如船龄、船况、货物的易朽性、可能损失的未来收益等等。

他早就做完了功课,而且决定先从两千五百万美元这个数字开始。他知道最终很可能达成一致的数额是四百万美元,如果瑞典人很着急的话,也许是五百万。

“加里斯先生,我建议我们明天早上开始。比如说,伦敦时间九点?这边是中午。届时我就回到我在海边的办公室了。”

“非常好,我的朋友。我会在这里等你的电话。”

面部表情会泄漏太多东西,所以他们不使用Skype,而是用卫星电话,通过电脑连接。

“咱们今天结束之前,还有一件事。你能否给我确认,滞留在船上的船员——包括那些菲律宾人——是否都很安全,没有受到任何形式的骚扰?”

其他索马里人没有听到这些。舰桥上的通话在其他马尔默号上的索马里人听力范围之外,而且他们也不懂英语。不过阿布迪听懂了。

通常索马里的军阀和氏族的首领们对待俘虏都很人道。不过确实有一两个很有名的例外,阿弗里特就是其中之一,而且还是最糟糕的,他是臭名昭著的老恶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