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第2/8页)

他用自动步枪撂倒了那个打火箭弹的。又有两个人蹿出来,朝他射击,还喊着“真主至大”。他把他们都放倒了,第二个人距离他的枪口只有六英尺远。卡尔森来到那个美军士兵那儿,他还活着,可是状况很糟。火箭弹弹壳上白热化的弹片切进了他的左脚踝,伤得很重。穿着战斗靴的脚只连着根肌腱和一些肌肉组织,骨头不在了。他还处于最初的震惊状态,在剧痛来袭之前,还不知道疼。

两个人的衣服都蒙着厚厚一层雪。不过卡尔森能辨认出游骑兵徽章的闪光。他试图用他的无线电寻找其他人,但只听到静电的噪声。他解下伤员的背包,取出急救包,将整支吗啡注入伤员裸露的小腿肚里。

游骑兵开始觉得疼了,紧紧咬着牙。吗啡开始起作用,他重重地跌坐下来,有些神志不清。卡尔森知道,如果他们待在这儿,两个人都会死。狂风阵阵,能见度只有二十码。他看不见任何一个人,就用肩膀把受伤的游骑兵架在背上,开始行进。

他正在徒步穿越地球上最糟糕的地形:一英尺厚的白雪下面,是光滑的鹅卵石,每个都有足球那么大,很容易摔断腿。他的负载包括:他自己,一百八十磅;背包,六十磅;游骑兵,另外的一百八十磅;还有自动步枪、手榴弹、子弹和水。他把游骑兵的背包扔了。

后来,他完全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艰难跋涉走出那个死亡峡谷的。有那么一刻,游骑兵的吗啡过劲儿了。卡尔森把他放下来,给他注射了自己那支。仿佛过了一整年,卡尔森终于听到引擎的轰鸣声。他用失去知觉的手指抽出他的红褐色信号棒,用牙齿撕开,朝着噪声高高地举起。

担负伤亡撤离任务的黑鹰直升机机组人员后来告诉他,信号棒离机舱太近了,他们以为自己被击中了。他们安静下来朝下看时,发现飞机下面有两个雪人,一个倒着,另一个在招手。救援行动非常危险。黑鹰直升机悬浮于积雪上方仅仅两英尺处,两名海军陆战队员把游骑兵绑在轮床上,拖入机舱。卡尔森用尽最后的力气爬上飞机,然后就晕了过去。

黑鹰直升机把他们送到坎大哈后——这里如今是美国一个巨大的空军基地——又去忙活别的了。游骑兵被带走,进行优先诊疗和重症护理。基特・卡尔森以为自己再也见不到他了。第二天,游骑兵被注射了镇静剂,躺着被送往遥远的德国拉姆斯坦美国空军基地。那里的基地医院是世界一流的。

这会儿游骑兵的左脚已经没了,完全没有办法保住了。一场干净利落的截肢手术,完成了炮弹开了头却没有做完的工作。留给他的,是没有脚的腿、假肢、跛足、一副拐杖,还有游骑兵生涯走至终点的前景。他就是戴尔・柯蒂斯中校。身体经得起旅行的时候,他又被送往华盛顿郊外的沃尔特・里德国家军事医疗中心做战后康复,以适应他的假肢。基特・卡尔森少校之后很多年没有再见到他。

坎大哈的中央情报局负责人接到了上级下达的命令,然后卡尔森就被送往迪拜。中情局有很多人都在这里。他是从沙伊赫考特山谷出来的第一个目击者。之后是给一系列“大佬”作漫长的情况汇报,讯问他的人来自海军陆战队、海军和中情局。

在军官俱乐部,他碰到了一个和他年纪相仿的男子。他是一名派驻迪拜的海军指挥官,那里也有一个美国海军基地。他们一起共进晚餐。指挥官说他来自海军罪案调查处。

“你回国后为什么不调到我们那儿去呢?”他问道。

“当警察?”卡尔森问道,“我可没那么想。不过,还是非常感谢。”

“我们比你想的要大得多,”指挥官说道,“不是只有水手上岸超期滞留那点事。我说的是重大罪行,追踪那些偷窃数百万的罪犯,我们还有阿拉伯语地区十个最大的海军基地。这可是个挑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