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6页)

有时候有人会请查理大帝作证人。但是皇帝参加过无数次战争,总是将许多战争互相混淆,他甚至记不清目前正在打的是一场什么仗。他的使命就是打仗,打仗比思考、比战后发生的事情都重要。仗打完就过去了,至于人们的传说,历史学家和说书人自然知道应当去伪存真。如果皇帝应当跟在人们的屁股后面去进行修正,岂不太麻烦。只有发生了一些影响到军队建制、晋级、封爵和赐地的纠纷的时候,皇帝才应当说出自己的主张。他的意见只是说说而已,大家明白,查理大帝的个人意志无足轻重。必须考虑调查结果,依靠已掌握的证据下判断,并使之符合法律和习俗。因此,当有人向他质疑时,他就耸耸肩膀,泛泛而论,有时候他想摆脱某人,就说:“可不!谁知道哩!战时误传多得很呀。”说罢一走了事。

阿季卢尔福的手不停地搓面包心,嘴不断地将别人提到的事件—一否定掉,虽然有些人说法欠准确,但这些都是法兰克军队引以为荣的事情。查理大帝真想给这位圭尔迪韦尔尼家的骑士派份苦差使干,可是有人告诉皇上,最繁重的活却是骑士渴望得到的尽忠尽职的考验,因而他不会觉得是吃苦头。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把事情的细枝末节看得很重,阿季卢尔福,”乌利维耶里说,“我们的事业在老百姓的流传中总是被夸大一些,这是真。0实意的称颂,我们荣获的爵位和军衔都是以此为依据的。”

“我的可不是这样!”阿季卢尔福反驳道,“我的军阶和爵位都是凭战功获得的,我立下的功勋均经过严格核实,并有无懈可击的文字材料证明!”

“有折扣吧广一个声音在说。

“谁这么说,请讲明理由!”阿季卢尔福说着喷的一下站起身来。

“冷静一点,别激动。”旁边的人对他说,“你总是对别人的事情进行非议,你不能禁止别人对你的事情进行挑剔……”

“我不得罪任何人,我只是就事论事,只是想弄清楚事情发生的时间、地点,而且证据确凿!”

“刚才是我说的。我也想说得更具体一些。”一位年轻的武士站起来,只见他脸色苍白。

“托里斯蒙多,我倒要看看你在我的履历中挑到什么可以否定的东西了,”阿季卢尔福向青年说道。那位正是托里斯蒙多·迪·科尔诺瓦利亚。“比方说,也许你想否定我获得骑士称号的原因,确切地说,那是因为十五年前,我救了苏格兰国王的女儿,处女索弗罗妮亚,使她免遭两名土匪的奸污。对吗?”

“不对,我否定这件事。十五年前,苏格兰国王的女儿索弗罗妮亚不是处女。”

一阵喊喊喳喳的议论声沿餐桌的四条边响起。当时实行的骑士制度的法典规定,救一名贵族少女脱险并使其贞操得以保全者,立即授予骑士称号;而救出一名已非处女的贵妇人使其免遭强xx者,只给予一次提名表扬和三个月双炯。

“你怎么能这样认为?这不仅是对我的骑士的尊严的一次侮辱,而且是对我的剑下保护的一位贵妇人的侮辱。”

“我坚持己见。”

“证据何在?”

“索弗罗妮亚是我的母亲!”

大呼小叫的惊叹声从在座的卫士们的嘴里进发出来。那么托里斯蒙多这个小伙子不是科尔诺瓦利亚公爵家的儿子?

“不错,我是二十年前由索弗罗妮亚生的,当时她十三岁。”托里斯蒙多解释,‘“这是苏格兰皇室的徽章。”他从胸前掏出一枚用金链子挂着的印章。

查理大帝在此之前一直将脸和胡须伏在一盘河虾之上,他觉得抬头的时机到了。“年轻的骑士,”他说话了,从声音里透露出至高无上的帝王的威严,“您知道您的话的严重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