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伤蛇 三(第3/5页)

于是——

“伊之助便与五个同伙相约,于翌日——也就是五日前,攀上了那座古冢。”

“噢!”正马惊叹道,“竟然不相信迷信?这小无赖可真是进步呀。乡下人大多对迷信深信不疑,通常应会刻意避开这类据传闹鬼的地方。”

“哪有什么好佩服的?这家伙不过是利欲熏心罢了。”

“与次郎说得没错。”剑之进说道,“同行的五人似乎是惊恐不已,想到要上那种地方,便一肚子不舒服。”

人通常会趁夜晚潜入那个地方。但对伊之助而言,这是自己家的土地,不必顾忌他人眼光,要攀上去何须偷偷摸摸的?因此决意在堂堂白昼进行。倘若是挑在入夜后行动,或许这些喽啰们就不敢同行了。

一伙小喽啰在伊之助的引领下,攀上了古冢。上头果然有座小祠堂。

“还真有座祠堂?”

“这座祠堂在下也检查过了。”

“你也攀上了那座闹鬼的古冢?”

“那可是案发现场,当然得上去。否则案子哪办得成?”

“噢,想不到害怕妖怪,一想到亡魂就直打哆嗦的剑之进大人,竟然也敢攀上去。”惣兵卫冷眼瞄向剑之进说道。

剑之进可没把他的揶揄放在眼里,一脸严肃地继续讲述:“根据那群家伙的证词,当时祠堂的大门上着锁,上头还贴有一张纸符。”

“是张什么样的符?”

“或许可说是护符吧。一部分还残留在门上,剥落的部分则被在下当证物查收了。至今仍不知这张符是哪个寺庙或神社印制的,但上头印有某种咒文。向对此较有涉猎者请益后,方得知这种符叫作陀罗尼符。”

“不就是药研堀的老隐士常提及的那种符?”

隐居药研堀的博学隐士一白翁,在述说昔日种种故事时,的确常提及这种符。

“这张符破破烂烂的,看来年代相当久远。在祠堂外风吹雨打,理应早就毁坏掉落了,看来所用纸张还颇为强韧。”

“符贴在门上,可是为了将门封住?” 

与次郎这么一问,剑之进回答说:“但此符并非近日才封的。”

“并非近日才封的,何以见得?”

“噢。即使是张陈旧的纸符,也有可能是近日才贴上的。但在下曾观察门上贴有纸符的部分,至少看得出符并非近日才贴上的。不仅贴有纸符的门板未见褪色,也看不出任何加工的痕迹。看来门上至少贴了十余年了。”

“这回才被这名叫伊之助的家伙剥下来了?”

竟然搞这种小把戏!根据小喽啰们的供述,伊之助见状曾如此大喊。

但这群小喽啰似乎不认为这仅是个小把戏。纸符在门上可是贴得十分牢靠,似乎是有人极力想把里头的什么封住。伊之助踢开祠堂前摆放的供品,接着开始剥纸符。但这张符贴得牢牢的,要剥除似乎颇为不易。

“门前的确曾摆有一座三方。大概是被伊之助踢坏了吧,残骸散落一地。三方上面似乎曾供奉着盛了神酒的酒壶与杨桐枝条。据说塚守家家主——正确说来不是家主,而是代理家主粂七老爷,每日均不忘于天明前献上供品。据说,兴建祠堂时,塚守家曾邀来一行者,立下此约定。”

“这约定可是粂七老爷立下的?”

“似乎是如此。古冢似乎自古便有,而祠堂则是粂七之兄伊佐治,即伊之助之父过世时兴建的,建于三十余年前。据说原本是没有祠堂的。”

“总觉得哪儿不对劲。”正马说道,“在那之前,没有祭拜过任何东西?”

“详情在下并未询问,但据说在兴建祠堂前,该处仅有一空穴。前代家主伊佐治,据说同样是死于蛇吻。当时便认为必是受到了什么诅咒,为了避免殃及他人,才在空穴上建了祠堂,以供奉蛇灵。”

果不其然,正马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