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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打消这个念头吧。贝芙点燃煤气,把土豆丢进炖锅。她又在煎锅里倒了些油,调到中火。恐惧和疑惑在她脑中轮番上阵。他如果只是在找完美的妻子,为什么会挑上她呢?她不是个好妻子。至少,汤姆声称自己爱的是有主见的女人。绑架她的人如果愿意费心去调查她,很快就会弄清楚她永远当不了年度最佳主妇。好吧,她如果想活下来,最好还是开始工作。她呆呆地看着滴血的肉,试图不去想它是怎么变成这样的。感谢上苍,根据她前夫、儿子和朋友们的评价,她是个还算像样的厨师。

煮土豆的水开始沸腾时,她在热油里加了些洋葱,用勺子把它们搅拌到一起。至少,油炸洋葱能去掉萦绕在她身边的小便味儿。但是,以上帝之名,她怎么可能知道他喜欢吃什么样的牛排?在全生和全熟之间有很多个等级。她捡起牛排,转头面对他,耸耸肩,表示询问。

他大笑,似乎真心实意地感到高兴。“三分熟,”他说,“好孩子。上一个没问。她把牛排煎得像皮鞋那么硬,一无是处的母牛!”

上一个。贝芙眨眨眼睛,忍住泪水,把注意力转到炉子上,设法不对这些令人沮丧的话语做出任何反应。她想起在学校里学的一首诗,那首诗中有着同样残忍的寒意。诗写了什么来着?“墙上的这幅画里是我的前公爵夫人,她看起来仿佛还活着。”13她当时觉得这首诗很吓人,如今想来更觉惊悚。她浑浑噩噩地把蘑菇丢到锅里,把它们跟半透明的洋葱混合在一起,并为牛排腾出地方。然后,她把牛排猛地拍到锅里,开始在脑中数数。她数到一百八十,把牛排翻了个面,又开始数起来。她拿起一块土豆,捏了一下,看它是否熟了。快好了。

一个盘子砸在她背后的料理岛台的花岗岩表面上,把她吓了一大跳。她猛地转过身。他就站在岛台的另一边,离她只有一步之遥,正把一个餐盘推向她。有一阵子,她差点失去理智,很想抓住锅子甩向他的头,但常识占了上风。她不够快,他也离得不够近。如果她想要回家见托林,就需要精心选择出手时机。

所以她拿起盘子,转回到炉子那里,关掉煎锅下面的火,竭尽全力地把煮土豆的水倒干,然后开始上菜。她把盘子放在岛台上,然后退下,低眉顺眼,决心不给他任何刁难的借口。贝芙尽量不恨变得如此软弱的自己。这是一个策略,她告诉自己,让自己活下去的策略。

他把盘子端到早餐吧台上,并开始进食。他吃了几口牛排和蔬菜之后,瞪着贝芙。“你火候掌握得不错。”他又咬了一大块肉,皱起眉头。然后,他切开一个土豆,脸色突然大变。“你这个傻婊子,”他咆哮道,“你连土豆都不会烧吗?狗娘养的小学生都知道如何烧土豆。这些土豆就像子弹一样硬。”他随便挑了个土豆,瞄准并猛地掷向她。贝芙试图躲开,但土豆还是打中她的肩膀,出乎意料的疼。土豆滚过地板。

“捡起来,你这个懒惰的荡妇。”他吼道。她尝试一下,但土豆在铁链的限制范围之外。“你俯下身就能碰到它了,你这头肥母牛。”他说道,继续吃牛排。

贝芙听话地照做了。他施虐狂般的狞笑的鞭策下,她不得不将身体伸展到极限,用力伸出手指去够土豆。最终,她把土豆拨弄到能碰到的地方。她捡起土豆,硬撑着站起来。她举起土豆,困惑地挑起眉毛。

“把它塞到你的屁股里,我才不要吃呢。”他说着,吃完牛排,推开盘子。“那么,晚饭后,一个好妻子该做什么来取悦丈夫呢?”他绕过早餐吧台时,她可以看到他工装裤的前面鼓了起来。他勃起了。

哦,上帝啊。并未出现任何转机,事情变得更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