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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说?”

“我和大学签了合同,他们不能这么随心所欲。”

“那你就是要继续对抗大学的权威喽?”

“和对抗没关系,事情在于他们没资格命令我。”

简妮忽然迎上特德的目光,他正朝自己摇手示意呢。他是对的,简妮意识到,这可不是对报界该有的说话方式,她于是改变策略。“你瞧,”她晓之以理,“你自己都说了,这件事上侵犯个人隐私只是潜在的。是吧?”

“是……”

“你也完全没能找到有谁打算投诉我的项目吧?那你怎么就能毫无疑虑地要我中止项目呢?”

“我不负责评判,我只管报道。”

“那你知道我的研究方向吗?我在努力找寻导致人们犯罪的由来原因啊。在这个问题上,我是第一个想出真正有望解决问题办法的人。要是最后成了,我发现的东西能让你孙辈生长的那个美国变得更好。”

“我没孙辈。”

“这算是你的借口吗?”

“我用不着借口!”

“也许不是吧,但你干吗不找个被侵犯隐私的实例出来呢?那不是会给你的新闻报道增色不少吗?”

“这是我的事。”

简妮叹口气,她已经尽力了。她死死咬住牙关,努力挤出友善的辞别语:“那好吧,祝你好运。”

“感谢你的合作,费拉米博士。”

“拜拜,”简妮挂上电话愤愤道,“臭婊子。”

特德递给她一杯咖啡:“听起来他们已经把你的研究项目取消了。”

“我不理解啊,柏林顿说这件事该我和他讨论决定的。”

特德压低声音:“我比你了解柏里,听我一句话,他是条毒蛇。只要不当面看着,他什么承诺我都不会信。”

“也许这是一时失误吧,”简妮说道,像是抓住一根救命稻草,“也许是欧贝尔博士的秘书发错了传真呢。”

“有可能,”特德说,“但我还是相信自己的毒蛇理论。”

“你觉得我该不该给《纽约时报》打电话,说刚才接电话的人其实不是我?”

他笑道:“我觉得你该去柏里的办公室问问他,看新闻稿这事儿先斩后奏是不是他的意思。”

“好主意。”她咽下咖啡,站起身子。

他走到门口:“祝你好运,我为你加油。”

“谢谢啦。”她真想在他脸上亲一口,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她通过走廊,上了一层楼之后来到柏林顿的办公室。门锁着,于是她找到兼理所有教授事务的秘书,问道:“嗨,茱莉,柏里在哪儿呢?”

“他今天不在,不过他要我转告你明天来找他。”

该死,这混蛋躲她呢。特德说对了。“明天几点?”

“九点半可以吗?”

“行。”

她下楼走进实验室。丽莎正坐在长椅上计算试管里史蒂夫和德尼斯的DNA浓度。她已经从两份样本中各取了两微升,并同两毫升荧光染料混合。染料在接触DNA的时候会发出荧光,光的强弱标注着DNA的数量,光强可以用DNA荧光仪测定,这时候刻度盘上就会显示每微升样本中所含DNA的毫微克数。

“你好吗?”简妮问道。

“挺好。”

简妮仔细端详着丽莎的靥颊,很显然,她仍然拒绝承认,虽然脸上是忙于工作的淡漠表情,但心底的紧张昭然若揭。“你和你妈说过了吗?”丽莎的父母住在匹兹堡。

“我不想让她心烦。”

“母亲就是干这个的,给她打个电话吧。”

“晚上再说吧。”

丽莎忙碌的时候,简妮在一旁说起《纽约时报》记者的事情。丽莎把DNA样本和一种叫限制酶的酵素混合。这些酵素能将DNA长分子切成成千上万个分子碎片,从而消灭由于各种各样原因突入体内的异种DNA。这种酶可以在特定点切开DNA链,在基因工程中用处极大。两份样本中的DNA碎片经对比后若相同,则血样同属一人或同卵双生子;否则血样必然来自不同个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