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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偷偷摸摸干的。”布瑞斯顿说。

听到这话,吉姆那张黑脸也红了。“我们只是把项目转成私营。”

柏林顿没吱声,心里却觉得吉姆是在诡辩。总统竞选连任委员会的那帮小丑潜入水门综合大厦的时候被抓了个现行,震惊了整个华盛顿【20】 。接着布瑞斯顿建立了私营的基因泰公司,吉姆拨了几个真金白银的军事合同让基因泰能够养活自己。一段时间之后,生育诊所获利颇丰,即使不用军方的帮助,其利润也可以负担起研究经费。柏林顿回到大学,吉姆参军进了中情局,后来又成了参议员。

布瑞斯顿说:“我不是说我们错了——虽然我们早期干的那些事儿的确违法。”

柏林顿不想让两个朋友分歧太大,于是赶紧用和事佬的口气插嘴道:“讽刺的是,研究结果表示培育出完美的美国人压根儿不可能,我们完全走错了路。自然繁育太不精密了。幸亏我们足够聪明,从基因工程里窥见了可能性。”

“那时候几乎都没几个人知道这词儿。”吉姆一边切着牛排一边叫道。

柏林顿点头道:“吉姆说得对,布瑞斯顿。对我们干的那些事儿,我们应该自豪而不是羞耻啊。你想想吧,我们创造了奇迹呢。我们给自己定的任务是:找出智商、侵略性这类性格特征里哪些是可以遗传的,再辨别这些性格特征又是由哪些基因链决定的,最后再通过基因工程,也就是试管婴儿做试验。我们几乎就成功了啊!”

布瑞斯顿耸耸肩:“整个人类生物学界都在做这事儿。”

“并非如此,我们更加专注,而且赌注下得也很小心。”

“这倒是。”

说到这儿,柏林顿的两个朋友以不同的方式都消了气。他们太好预测啦,他心情愉悦地忖道,也许老朋友都这样吧。吉姆喊过叫过了,布瑞斯顿的牢骚也发够了,现在他们终于可以冷静下来,客观地审视目前的情况了。“咱们继续说简妮·费拉米吧,”柏林顿说,“一两年内她也许就能告诉我们,怎么把人们变得好斗的同时还不会成为罪犯。拼图的最后几块就要拼好了,兰兹曼的收购协议能让我们加快整个项目的速度,还能把吉姆送进白宫,现在可没时间打退堂鼓了。”

“你说的这些都很好,”布瑞斯顿说,“但我们要怎么做呢?兰兹曼集团有个该死的道德考察委员会,这你是知道的啊。”

柏林顿咽下嘴里的鲷鱼。“首先要知道,我们并没有危机,只是有个问题,”他说,“而且问题也不是兰兹曼。我们就算把账本给他们的会计员看上一百年,都看不出真相。我们的问题在于简妮·费拉米。我们必须在她了解更多内情之前阻止她,至少也要拖到下周一,在我们和兰兹曼签了易手合同之后。”

吉姆挖苦道:“但你又不能命令她,因为那是大学,又他妈不是军队。”

柏林顿点点头。现在两位好友终于用他想要的方式开始思索了。他冷静地说:“我的确不能命令她。但是吉姆,除了军队那一套,指挥别人还有很多种更加微妙的法子。交给我吧,我来对付她。”

布瑞斯顿还是不买账:“怎么对付?”

柏林顿已经把问题斟酌过好几遍。他虽然还没有计划,但已经有了个想法:“她在运用医疗数据库上还有个问题,会引起道德争议,我相信可以强迫她停下来。”

“她肯定早就想好了辩白的说辞啊。”

“我用不着什么确凿的证据,有个托词就行啦。”

“这姑娘什么样?”吉姆问道。

“差不多三十岁,高高的个子,运动神经非常发达。黑头发,戴鼻环,开一辆红色的旧梅赛德斯。我之前一直都很欣赏她。可昨天晚上我发现她的基因里也不全是好的,她父亲就是个罪犯。但她还是又聪明,又易怒,又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