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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她已经受够了尼姑似的生活了。她怀念有个毛发浓密的家伙在床上痴缠,她怀念男人的味道,那种混杂着自行车油、足球衫上的汗臭和威士忌的味道,不过她最怀念的还是做爱。当那些激进的女权主义者说什么男人的生殖器是敌人时,简妮只想回一句:“省省吧,小妹妹。”

她瞥了眼柏林顿,他正斯斯文文地吃着焦糖苹果。尽管他的政治糟透了,她还是喜欢他。他很聪明,她的男人必须是才华横溢,而且他还会讨女人欢心。她敬重他在科研上的作为。他身材修长,体态匀称,也许是个经验丰富的情场高手,而且他那双眼睛还是那么漂亮的蓝色。

可他太老了,她喜欢成熟的男人,可这也太成熟了。

要怎么做才能既拒绝他还无损于自己的事业呢?不妨装作自己把他的关怀理解成了出于父辈的慈爱,这应该是最好的办法了,免得直言伤人。

她啜了口香槟。服务生又给她满上,她自己都不知道喝了多少,但好在她今晚用不着开车。

他们点了咖啡,简妮要了份双倍浓咖来醒酒。柏林顿付了账后,他们乘电梯下到停车场,坐进他那辆银色的林肯城镇轿车。

柏林顿沿着海岸开上琼斯·福尔斯公路。“那儿就是市立监狱。”他说,指着一座堡垒式样的建筑,占了整整一个街区,“地球上的渣滓都在里面。”

简妮突然想到:史蒂夫不就有可能在里面吗?

她竟然还打算过是不是要和柏林顿睡觉?这会儿她连最后一丝对他的情愫都消失了。她开始羞愧自己竟然还琢磨过这个主意。他把车停在她家门口的时候,她态度坚决地说:“就这样啦,柏里,谢谢你带给我这么美好的夜晚。”他会和她握手吗?她揣测着,还是打算吻她呢?要是他要吻她,她就侧过脸把脸颊凑上去。

但他两者都没选。“我家的电话坏了,可我睡前还得打个电话,”他说,“我能用你的电话打吗?”

她又不能说“少来,不行,去打公用电话去”。看来这老头没这么好打发。“当然可以啦,”她说,忍住没有叹气,“跟我来吧。”她想知道今晚能不能不给咖啡就把他送走。

她跳出车走在前面。穿过门廊,走进大门后的小小门厅,门厅里又有两扇门。一扇通向一楼的公寓间,里面住着退休的装卸工人奥利弗先生。另一扇就是简妮的房门了,门内是一道楼梯,楼上就是她在二层的公寓间。

她皱起眉头,她的房门开着。

她先进屋爬上楼梯。楼上的灯竟也开着。

真奇怪啊,她走的时候天还没黑,开什么灯啊?

这道楼梯直接通往她的起居室。她踏进房间后,突然失声尖叫。

只见一个胡子拉碴的邋遢男子站在她的冰箱旁,手里拿着瓶伏特加,好像还有点儿醉醺醺的。

她身后的柏林顿问道:“怎么回事?”

“你这儿的安全措施得改进改进啊,简妮,”这位不速之客说,“撬你那门锁只花了我十秒钟。”

柏林顿问:“他究竟是谁啊?”

简妮惊恐万分地说道:“你什么时候出狱的,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