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第4/9页)

对面传达出来的背景环境的确很乱,很嘈杂。呼延鹏说我现在没事,不如我们见面谈吧。女孩忙说她不想见面,只要把该说的说了也就没事了。呼延鹏说那你现在立刻回家,还打我这个电话号码,我会在办公室一直等到你出现。女孩子突然哭了起来,她说她的确有家,可是已经回不去了。呼延鹏说你冷静点,去找一个僻静点的公用电话打过来。呼延鹏用的完全是命令的口气,他觉得人在恍惚的时候,大脑只会接受命令。比如你突然对一个茫然若失的陌生人说亲我,那个人就会毫不犹豫地亲你,结果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每一秒钟都很漫长。呼延鹏有点后悔了,他想他不应该叫她换个地方,手机上也能聊,再说他还不知道她会说什么事,或许几句话就能说清楚。不过他马上又打消了这个念头,他觉得他做的是对的,手机的通话效果本来就不太好,加上这个人可能在火车站,根本听不清她讲什么,这样会很麻烦。

可是她为什么又不来电话了呢?

中午吃饭时间,办公室渐渐空了,电话铃始终没响。

呼延鹏决定沉住气地等下去,正当他重新拿起那张纸片决定问明情况时,电话铃响了,是那个女孩子。她说她走了很远的路,才找到一个合适的电话。

“能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吗?”

女孩迟疑了片刻:“你就叫我小草吧。”

他知道她不叫这个名字,但这已经不重要了,他说道:“小草,你有什么事要对我说吗?你现在可以说了,我会认真地听。”态度决定一切,他首先要让她对他有信任感。

小草的嗓音依旧是沙哑的,她说她是在报纸上看了呼延鹏的文章,便极有冲动把自己的遭遇说出来,她已经压抑得太久了。小草说,她跟卞丽莎在一个公司做文职,两个人关系不错,所以她也认识翁远行。但是就在翁远行第一次招供承认他杀了妻子时,作案动机是他说他又爱上了别的女孩,所以要把妻子杀掉。

小草说,卞丽莎的父亲虽然与女儿断绝了父女关系,但他其实还是非常爱女儿的,所以才会爆发无法调和的家庭矛盾,这很容易理解。据说得知卞丽莎的死讯,红酒卞一夜白了头,发誓这件事不会轻易了结。其实,红酒卞有黑社会背景早已不是什么秘密,因为他的珠宝行完全有能力为黑道上的人洗钱。一时间,几乎所有与翁远行认识的女孩都涉嫌是他的新欢。小草因为有一次上街时由于穿了双新鞋,脚被磨得很痛,走路一拐一拐的,真有那么巧,在街上碰到了去超市买啤酒的翁远行,翁远行见状就让小草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尾带了她一截路,这件事被人看见,便传说两个人关系不一般。

小草说她当时吓得浑身发抖,可是有一千张嘴也说不清自己和翁远行毫无关系,她的父母在外地,年纪轻轻又孤身一人南下的她一时没了主意。

整整半个月,小草的情绪焦虑,几乎每晚失眠,工作的时候又因为过分紧张产生神经性呕吐的症状,她知道这样下去不行,想来想去她决定突击结婚以表示自己早已芳心有属,于是认识了一个比她大八岁的男人不到两周的时间就结婚了。但是她觉得红酒卞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结婚不久她丈夫就接到匿名电话,被告之他老婆与杀人犯有染,所以他才会这么轻而易举地找到一个条件如此悬殊的白领,事实上是找了一顶绿帽子。小草说呼记者你想想看,对于我们这个没有基础的婚姻这种话是不是雪上加霜,结果是她丈夫的脾气越来越暴躁,动不动就对她大打出手,日子根本就过不下去,有一次居然把她踢得流产了。最后小草哭着说,现在翁远行终于找到了清白,可是我的清白该向谁去要?又有谁能还我清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