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物介绍(第4/5页)

小说对安娜的心理过程的描写,则侧重于展示其情感与心理矛盾的多重性和复杂性:它一方面厌恶丈夫,安娜觉得“沽名钓誉,飞黄腾达—这就是他灵魂里全部的‘货色’,‘他不是人,他是木偶,是一架官僚机器’。”另一方面又时有内疚和负罪感产生,安娜毕竟是一个传统女性,并不是一个道德败坏的女人,背弃丈夫,抛弃心爱的儿子,这对着有宗教意识的安娜来说是很难心安理得的;一方面憎恨虚伪的上流社会,安娜经过同上流社会形形色色的人物、思想、道德规约撞击之后,对这个社会中人与人之间的关系得出一个深刻的认识:“生存竞争和互相仇恨是人与人之间的唯一的关系。”在告别人世的时候,安娜怀着对罪恶世界满腔仇恨,从心底发出了悲愤的呼喊:“一切都是虚伪,一切都是谎言,一切都是欺骗,一切都是罪恶!……”另一方面她又依恋这种生活条件,安娜毕竟是留里克皇室的后裔,她的身上不可能不留有贵族阶级的烙印,并且,上流社会一直是她生活的环境;一方面不顾一切的追求爱情,安娜喊出“罪不在我,我是个活人,我要爱情”,勇敢地冲出了聊无生趣的生活。另一方面又不断为之感到恐惧不安,安娜的行为触动的不止是卡列宁这个官僚的个人体面,而是触犯了整个上流社会的虚伪道德,动摇了统治阶级“合法”婚姻的基石,作者把她内心的爱与恨、希望与绝望、信任与猜疑、坚定与软弱等矛盾和复杂的情感与心理流变详尽地描述出来。

小说还有许多对人物瞬间心理变化过程的描述,准确、深刻地批露了特定情境中人物的心理变化过程。例如,小说在写到列文第一次向基蒂求婚时,基蒂在见到列文前后这短暂时间内的心理流程,是多层次的。作者对基蒂内心的把握十分准确,在列文到来之前,基蒂满心欢喜地等待着,从外表的平静、从容显示了内心的镇静。当奴役通报说列文到了时,她顿时脸色苍白,血液涌到了心头,那内心是惊恐万状的,以至于想逃开。

其次,小说善于描写人物的外部特征来揭示人物内心:一个笑、一个眼神和动作都成为传达心灵世界的媒介。托尔斯泰认为人的感情的本能和非语言的流露,往往比通常语言表达的感情更为真实,灵魂深处蕴蓄着激情的安娜,因其具有被压抑的生命意识,时不时通过无言的外在形态流露出来,使她富有超群的风韵。

在《安娜·卡列宁娜》中,托尔斯泰是通过两条情节线索展开小说的,有人认为这两条线索缺乏联系,这部书是两部小说的撮合。托尔斯泰本人批评了这种意见,指出这大概是由于“在浏览小说时,没有看出它的内在内容”所致。表面上看,安娜的爱情悲剧和列文的精神探索两条主线平行独立的发展,缺乏内在联系,但事实上它们是巧妙地联结在一起的,这也正是《安娜·卡列尼娜》的结构独特之处,它表现出作者谋篇布局上的填密与严谨。首先,小说在两条主线之间穿插了奥勃朗斯基和道丽的家庭生活这条主线,它在外部结构上成了两条主线的拱形结合处。其次,小说运用人物向心对照法沟通了两条主线间的内在联系。男女主人公列文和安娜的对照贯穿了小说的始终,此外,安娜和道丽、列文和奥勃朗斯基、奥勃朗斯基和卡列宁等也形成对照,共同表现着小说深刻的主题。

作品影响

《安娜·卡列尼娜》在艺术表现方面是最具功力的小说,就艺术的完美与和谐而言,是托翁三大长篇中最成功的,它以其艺术上所达到的高度,产生的巨大的艺术魅力,历来受到文学家的众口赞誉。《安娜·卡列尼娜》以史诗的笔调描写了资本主义冲击下俄国社会生活和人的内心世界的躁动不安,展现了“一切都翻了个身,一切都刚刚开始安排”的时代特点,广泛表现了19世纪70年代处在新旧交替时期的俄国社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