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4页)

然而当海克捡起塑胶袋时眼睛没望那袋子,而是紧盯着四周的草丛,手指勾着手枪扳机。他把塑胶袋递给费纳,两人退到一块不容易遭受攻击的空地上。

“是一张剪报,”警察说。“撕下来的。……有一幅地图。波士顿市区图。是历史古迹观光图。”

“波士顿?”

“是的。咱们给公路巡逻队打电话吗?让他们把住所有通往麻省方向的主要公路,好吗?”

海克不甘心眼见宝贵的一万美元赏金从面前飞走。他说:“等等吧。也许他扔下这玩意是想迷惑我们。”

“不,川顿。他要是想让我们找到这个口袋,为什么不把它扔到马路上,而是丢在一人高的草丛里呢?”

“你说得也许有理,”海克失望地说。“不过我还是觉得——”

嘎……

海克耳畔一声巨响,简直像枪声。他飕地一转身,举起手枪,心砰砰地跳。原来是费纳的对讲机发出的接收信号。对讲机开到了最高音量。费纳关掉信号的啸声,拧上音量,把对讲机握在手里。他轻声朝对讲机讲话。远处的公路上,“小孩”巡逻车上亮起了红蓝闪光信号灯。

“我是费纳。请讲话。”

他们这是干什么?海克纳闷。

费纳讲完话,将对讲机又挂到腰带上。他说,“走吧,他们找到他了。”

海克的心里一沉。“找到了?噢,完了。”

“嗯,快找到了。他一直跑到水城的一个卡车站去了——”

“水城?那离这儿有七英里。”

“他想搭车去,你知道哪儿吗——波士顿。卡车司机不带他,所以胡鲁贝克步行着朝北方出发了。咱们开车过去再找。天哪,我希望他跑累了。要我跑半个小时可受不了。别那么垂头丧气,川顿,你就要发财了。他离咱们只有半小时的路程。”

听到那不慌不忙的沉重脚步从地下室楼梯走上来,伴随着金属碰撞的钝声,莉丝·艾奇丝立即明白,今夜的气氛变得严峻了。

欧文走进玻璃暖房的门廊,看见他妻子正从板条遮阳棚里往外搬运麻袋。

“莉丝……”,他很快冷静下来。“对不起。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瞧,他不是人,是个畜牲。你知道他会干什么。你比谁都清楚。”

他振振有词地陈述他的理由:“他这回能逃跑,下次还能逃跑。在格洛斯特他居然能跑出去给你发信。下次他逃出来可能就会找到咱们家来。”

“他们今晚会抓到他。这次他们会把他关进监狱。”

“如果他的精神病没治好,他还会回到医院。法律是这么规定的。莉丝,新闻里报导说,他们打算把医院里的病人都放出来。每天都有这样的报导。也许明年,后年,他们会把他放到大街上来。谁知道哪一天他就会找到这儿来,到院子里,到卧室里。”

她开始流泪,知道自己无法辩解。

“我希望你和波霞到旅馆过夜。咱们已经堆了不少沙袋。”

她摇摇头。

“去吧。”

“不,欧文。雨还没下下来,水已经涨高两英尺。通向小河的码头那里还需要垒高一、两英尺。”

“那边我已经垒好了,填了不少沙袋.现在已经有三英尺高了。小河的水要是涨过了那个高度,我们也无能为力了。”

莉丝冷冷地说:“那好。要走就走吧。当你的英雄去吧。可我不走。我还要在暖房里贴胶带。”

“别管什么暖房了。咱们买了风灾保险。”

“我不在乎钱。看在上帝份上,这些玫瑰花就是我的命。要是把花毁了,我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不会出什么事的,最多打破几块玻璃。”

“听到广播吗?风速是每小时八十英里。”

欧文坐到她身旁,抚摸着她的腿,胳膊肘触到她的胸脯。

“我不想跟你争辩,”他平静地说。“我对你不放心。你最好去旅馆。等他们一抓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