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3/5页)

“和我的推断一样——是的,”恩特威斯尔先生说,“不过,怎么可能有任何一个家庭成员——”

波洛打断他的话。

“如果涉及下毒杀人,可能性多种多样。假定他是在睡眠中死去的,而且外表看起来没有任何异样,那凶手使用的一定是某种麻醉剂。或许他服用的药里原本就有麻醉剂。”

“无论如何,”恩特威斯尔先生说,“凶手如何下手已经不重要了,我们永远都没办法证明任何事。”

“就理查德·阿伯内西的死来说,的确没办法。但科拉·兰斯科内特被谋杀一案就不同了。只要我们能弄清杀害她的凶手,就有可能找到证据。”他目光敏锐地看了恩特威斯尔先生一眼,“或许,你已经有所行动了。”

“只做了很少的调查。我想,我的目的主要是排除嫌疑。我实在不愿相信凶手是阿伯内西家族中的某个人,至今我都无法相信。我希望通过一些不怎么高明的问题,排除一些家人的犯罪嫌疑。兴许,能全部排除。若真如此,科拉的判断就是错的,而她遇害也可能只是某个小偷临时起意。毕竟,我需要得到的答案非常简单。在科拉·兰斯科内特被杀的那个下午,阿伯内西家族的成员都在干什么?”

“非常好,”波洛说,“他们都在干什么?”

“乔治·克罗斯菲尔德在哈斯特马场赌马。罗莎蒙德·沙恩在伦敦逛街。她丈夫——必须得把她丈夫包含在内——”

“当然。”

“她丈夫在和人商谈购买一出戏剧的事,苏珊和格雷格·班克斯一整天都待在家里,蒂莫西·阿伯内西是个病人,待在约克郡的家中,他妻子在从恩德比府邸回家的路上。”

他停下了。

赫尔克里·波洛点了点头,示意他明白了。

“嗯,那是他们说的,都是事实吗?”

“我就是无法确定,波洛。有些说辞可以查证——不过,在这么做的同时要隐瞒我的真实意图,非常困难。事实上,查证就等于指控。我可以给你简单讲讲我得出的结论。乔治当时有可能在哈斯特马场赌马,但我认为他没说实话,他当时非常莽撞地吹嘘自己赌中了两匹赢家。根据我以往的经验,罪犯总是因为说了太多而自露马脚。我问他那两匹马的名字,他毫不犹豫就脱口而出,据我调查,当天下在那两匹马身上的赌注很多,其中一匹的确赢了,另一匹,虽然最被看好,却连名次都没得。”

“有意思。这个乔治在他舅舅去世的时候,是不是急需用钱?”

“我认为他急需用钱。这么说没什么证据,但我怀疑他挪用了客户的钱,随时都有可能被起诉。虽然这只是我的印象,但我对这类事情有些经验。玩忽职守的律师,很遗憾地说,并不少见。我只能告诉你,我个人绝不放心把钱托付给乔治,而且我猜像理查德·阿伯内西那么精明的人,看人又一向很准,肯定对自己的外甥很不满意,而且不信任他。”

“他母亲,”律师继续说,“是个漂亮又有些单纯的女孩,嫁给了一个——要让我说——是个非常可疑的人物。”他叹了口气,“阿伯内西家族的女孩向来不会选丈夫。”

他稍稍停了一会儿,继续说:

“至于罗莎蒙德,她是个可爱迷人的傻姑娘。我实在无法想象她用斧头砍烂科拉的头!她丈夫迈克尔·沙恩,绝对不是等闲之辈——是个野心勃勃的家伙,而且我得说,他有些过分贪慕虚荣。但我对他的了解真的不多,没理由怀疑他会犯下如此惨绝人寰的罪过,或是精心策划下毒。不过,在我弄清他那天的行踪是否与他所说的一致之前,我没办法把他排除。”

“但你不怀疑他妻子?”

“不——不——她某些方面冷酷得吓人……但不,我真的无法想象她用斧头行凶——她看上去非常娇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