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何去何从(第4/6页)

鲁晓亮自己开着车来到贾士贞身边。贾士贞上了车,鲁晓亮问他去哪里,他说哪里也不去,找个僻静的地方。于是鲁晓亮驾着车,一直向农村开去。

车停下后,鲁晓亮问:“贾部长,我觉得你今天有点反常啊!堂堂一个市委组织部长,哪里有时间在这夜深人静的时候抒情赏月啊!这应该是文人雅士落魄时候的表现呀!莫非……”

贾士贞摇摇头,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说:“你错了,我正在走运呢!我要马上去中央党校学习了,这岂不是一件好事?”

“什么?”鲁晓亮惊叫起来了,他睁大双眼,盯着贾士贞看了半天,才接着说,“不会吧!我真的有点不相信!”

“真的,千真万确。”贾士贞说,“常书记才和我谈过,他也是今天晚上刚从省里开完省委扩大会,一到家,都没等到明天,就把我找去了!”

鲁晓亮突然往后座上一靠,长叹了一声说:“原来是这样!老弟呀,我已经猜出八九分了,这样说来,你今天晚上的心情就对了,也可以理解。”说完,鲁晓亮开了车门,说,“咱们下车,别坐在里面,这空间太小,憋死人呢!”两人下了车,走到路边,天地茫茫,一片昏黑,一阵凉风吹过,给人一种清爽的感觉,好像整个世界只有他们两个人。站了一会,鲁晓亮说:“贾部长,你的心情我可以想象得到,你在省委组织部那么多年,听到的,看到的,也许比我多。恕我直言……”

贾士贞在黑暗中回头看着鲁晓亮,鲁晓亮不知为什么没有说下去,两人在夜色中相互看了看,还是鲁晓亮打破可怕的沉默,从口袋里取出香烟,递一支给贾士贞,说:“来,抽一支!”说着打着了打火机,贾士贞对着火光吸了两口。

一丝火光照在贾士贞的脸上,鲁晓亮看到了一张恐怖惊愕的脸,一张难以读得清的脸。

“恕我直言,”鲁晓亮重复着,“你的改革力度太猛了点,别人适应不了,可是又没理由来反对你的做法,所以……”

“你说得对,我也想过。”贾士贞吸了两口烟,“这样也好,能够去中央党校学习一年。对于我来说,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鲁晓亮说:“我们先不说去中央党校学习的事,我还想说你这个市委组织部长。老实说,在你新官上任三把火烧得最旺的时候,我曾经还想找你,给你泼点冷水,但我之所以没有那样做,是因为我觉得任何事情都有两面性,也许你的做法更有利于西臾人民,有利于西臾那些有真才实学的干部们。”

贾士贞说:“恐怕你当时泼冷水也未必泼得下去。江山易改本性难移,我这个人就是这个德行,任何人想左右我,改变我都很难!”

“那么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就我自己来说,我不想在这个时候离开西臾,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贾士贞犹豫了一会,用力拍了一下鲁晓亮的肩膀,“据说省委还没有最后决定,等等再说吧!”

“不,贾部长,你应该争取主动。”鲁晓亮突然有些振奋,“为什么不找找省委组织部钱部帮帮忙?”

贾士贞握着鲁晓亮的手,两人上了车,贾士贞说:“鲁局长,这种事,谁的心里都非常清楚,随遇而安,顺其自然吧!”

在回来的路上两人一句话也没说。

如今机关里,人们最管心的是两件事:一是领导干部的腐败和绯闻,二是领导干部的工作变动。常书记和贾部长谈话的第三天,准确的说中间只隔一天,西臾市机关关于贾部长要去中央党校学习的事传得已是满城风雨了。这样重要的消息,而且是高层两位领导之间的谈话,怎么会不胫而走?这难免成为群众关注而议论的话题,谁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有人对贾士贞的存在到了不能容忍的地步,巴不得贾部长一下子离开西臾,这些人的脸就像晴雨表一样。早上上班时贾士贞在市政府大门口碰到科技局长阮伯达,阮伯达从奥迪轿车里跳下来,远远地就向贾士贞伸出手,热情地说:“贾部长,祝贺你呀!什么时候为你饯行啊?贾部长一来西臾时,我就觉得贾部长前途无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