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老弟弟的纯洁爱情(第2/5页)

我厌恶,

厌恶你说的这些——

为什么如此容易?喂!你说呀——怎么说都行。

你已习惯于卖身了吗?

你真是在卖身。

从一个人的世界,

到千万人的世界。

你在款待男子,

毫无意义的款待。

啊,是什么丑闻吧,

很象是丑闻。

鹤卷街头卖画。

我寂寞,我悲哀,

我自暴自弃。

你正在此刻出现。

那大岩桐的

硕大花瓣日趋腐败,

离弃了我日趋腐败。

飞向天些的鸟儿啊,

我目送你远去。

一颗破碎、忧伤、失望的心,

虛幻、寂寞、创痕累累。

——这不是爱恋

圣母玛丽亚,

这不是爱恋,这不是爱恋。

本来就不知道这是什么。

我厌恶,

厌恶你说的这些——

廉价嫁人吧,

别管他乡有一颗破碎的心。

在这里也出现了“大岩桐”,大岩桐就是花。而且还有“离弃了我日趋腐败。飞向天空的鸟儿啊,我目送你远去。”同样提到了“腐败鸟”。

根据诗的意思看,腐败的不是鸟,而花指的就是大岩桐。但是作者在这句中将花的形状和鸟的去向抽象化,当作一个概念来描写。因此,作者为什么要给这首诗起名“赠某君”就很清楚了。

至此,二个关键性的词已经弄清,句子的大致意思也明白了。这就是:拋下了我的鸟儿,下落将会怎样呢?如同大岩桐花正在腐烂,我看到你的结局是很悲惨的。但是作品中还暗示了作者的一个潜在的愿望——希望这种悲惨不要变为现实。

看来这最后二句是一个整体,表达的是同一个意思。但是作者为什么把这二句放在表现“731”解剖活人的前八句后面呢?怀念“731”同回顾青春是完全不同的两码事。对于奧山来说,他的青春大概就是在同智惠子的相爱中度过。而壮年则投身于731部队。战后的晚年过的是与世隔绝的沉沦生活。奥山的一生,就象荻原朔太郎的诗所说,是从“寂寞的幽谷”走到了“绝望的断崖”。看来只有同智惠子接触的这段时间才是一生中唯一鲜花似锦的幸福年代。在奥山这个纯洁的中学生(按矢部的说法是大学生)眼中,娴淑的智惠子如同自己的姐姐一样亲。他把智惠子当作“永恒的女性”,作为心中崇拜的偶像。对奥山来说,她是姐姐但又不是姐姐。她是异性中的上帝,除了她女性就不存在。

奥山的生活经历还没有查清,但神谷说过,他如果健在已快九十岁。据此推算,停战时他五十三岁,即使在731部队刚创建的昭和八年就加入该部队,加入时也已经四十一岁了。据说当时奥山已经有了女儿“智惠子”,这说明他已结婚。可以推测,对智惠子的怀念会给他的婚后生活带来一定影响。

如果奧山的后半生是平稳、安定地度过的,则说明随着岁月的流逝,对青春时期“姐弟关系”的怀念已经渐渐淡薄了。

但是,奥山加入731部队以后,目睹了种种罪恶的勾当,并在上级命令下,也参与其中,沾污了自己的双手。不仅如此,还失去了自己的爱女。战败撤回国后,他就象钻进大地一样销声匿迹。对他来说,只有同智惠子在一起的那段时间,才是他一生中真正幸福的时候。虽然对智惠子来说,同奧山“恋爱”只是临时戏剧性的玩笑而已。可是奥山却把它当作一生中的魂魄。

往事离得越远越容易美化。美好的过去不是在漫长年月的雾霭中清晰地显现出来了吗。

栋居心头掠过一种预感,——青春的 大岩桐 犹在眼前。

要是奧山现在快九十岁,他的配偶也许已经去世。独身过日子的孤独老人难道没有一个回首青春,追忆往事的地方吗?如果有,奥山最思恋的地方就是相马市原釜海水浴场。可是该处没有奥山的踪迹,而且现在的原釜早已几经变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