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 那段过往的终结(第2/3页)

乳品店的后面有个长长的走廊,欧班大叔用碗碟的碎片做了装饰。在我看来,这条走廊就像是彩色城堡的入口。走廊的尽头有一间制作奶酪和黄油的工作间。有时,欧班阿姨会让我和她一同工作。我用漏勺从装满牛奶的大桶中捞出浮在表面的凝乳,把它们倒入一个覆盖着纱布的沥水器中。欧班阿姨在身后指导我操作:“你可一定当心别把凝乳弄碎了。”最后,我们把凝乳团倒进模具中。模具有圆形的、方形的还有心形的。和其他小女孩一样,我喜欢心形的模具。

欧班阿姨和丈夫就住在店铺的后面。有时候,我也会和姐姐一起在他们家过夜。这也是我假期中最幸福的日子。如果天气很冷,欧班阿姨会在壁炉里生上火,然后用炉子里烧热的砖头暖床,这样我们上床睡觉时就不会觉得冷了。我总是迫不及待地等着钻进鸭绒被的那一刻。我光脚站在洗手池前洗了把脸,便开始打寒战了,不过几分钟之后,我就第一个钻进了温暖中,感觉自己似乎在云彩里入睡。这里同奶酪厂一样,能让我感到安心、宽慰。奇怪的是,奶奶家离这里不过只有几米远,我们没有任何理由住在欧班阿姨家。但这件事总是让我开心,我也从来没有询问过原因。

在爷爷和奶奶家,泥土地铺就的起居室中央有个烟囱,整个屋子都被它熏臭了,墙壁上也布满烟灰。一切都是灰色的。在爷爷奶奶家,我们互不对视、互不交流。在爷爷奶奶家,我坚忍度日。二楼,在我们房间的中央有个大梯子,可以爬上阁楼。第一次想要躲进阁楼时,我发现难度很大,因为梯子横杆间的距离比我的腿还要长。我刚刚透过窗户看到爷爷蹒跚地往家走。他在铁路后面的库房工作,离家有几米远。每晚他都会穿过田地回来,身着蓝色工作服和白色背心,一脸油污。他不好好刮胡子也不好好洗澡,手里还总拿着一瓶红酒。但我们所有人都更喜欢他喝醉,那时候的他更和善。此外,他还经常让孩子尝酒,会在我们的水杯里倒上几滴。每餐结束后,我们也都会得到一块浸在苹果烧酒里的糖。奶奶有时会在葡萄酒瓶中兑上水。但是爷爷能察觉到,每次他都会摇晃着酒瓶冲着门厅喊:“这是什么破玩意?你又往葡萄酒里面掺水了!”有时,酒瓶会被扔向奶奶。她清楚地知道爷爷喝多了。可她是不是都知道呢?又怎么能不知道?

第一次看到他褪下裤子是在一楼的烟囱旁。当时的我浑身痉挛,像纸片一样战栗着。他拿起我的手,放到他的阴部,我感觉到他那里变硬了。“什么也不要对你奶奶说!”他提起裤子命令我。我那时五岁。

之后的一次我跑去阁楼里躲了起来。我看到一幅巨大的耶稣黑白画像。耶稣双手平举,胸口有三滴血流出来。这就是圣心的画像。我觉得躲在有我两个高的画框后面是个好主意。但他没花多长时间便找到了我。同上次一样,我不得不把手放在他那里。我不知道他想干吗。我只知道他强迫我做我不想做的事。我紧闭着双眼等待这一切快点结束。

还有一次,他把我的脸紧贴在他的下体。汗水、酒味和污垢让我恶心。排斥感和罪恶感在我的头脑中盘旋,让我陷入地狱般的挣扎之中:“我做了什么坏事吗?可能和祖父这样是正常的。或者这是不是为了惩罚我太吵了。我总是唱歌,跳来跳去。奶奶因此称我是蝈蝈。我知道我跳来跳去的惹爷爷烦。可是,不应该这样!他这样对我是因为我不听话?”我闭上眼睛不愿意看他的性器官,我的耳朵嗡嗡作响,但还是能听到他的呻吟。最后我把能吐东西都吐出来了。我觉得自己快提不上气了。而他下楼坐回到了烟囱旁。

爷爷最终夺走了我的童贞,就在我六岁生日后不久。那天,我整个人躺在方砖上,在阁楼的中央失去知觉。我流泪、发抖、痉挛,最后大脑一片空白。醒来时,我没尝试着去理解这件事。下腹部的疼痛让我不能动弹,我穿上衣服,走下阁楼。我确实不太机灵,总是躲在阁楼里的耶稣像后面。这太好找了。但最糟糕的是我还为他找理由:“他可能对所有人都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