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萨达(第2/2页)

“必须领略荒野大漠,才能明白什么叫作耕种……”

布萨达 星期日

……他回答:“我守着水。”——孩子坐在灌溉渠边上,监视着一个小闸门,他有权往自己园子放涓涓细流,到下午三点钟为止。

到了三点钟,他就放开水流,要带我进他园子里。他父亲打开园门,让我们进去。灌溉完了,园中就笼罩着一种有害健康的凉爽。然而,我们还是坐下来。他的小弟弟我还不认识,却给我无花果和椰枣吃。我真希望能给孩子讲点儿故事,还什么也没有讲,他那双感兴趣的大眼睛就已经在倾听了。——无花果汁液跟糖浆一样,弄得我手指黏糊糊的;我想在水洼里洗一洗,可是杏树和无花果树下面灌溉网十分精密,空隙不到一鞋底宽,脚踏上去,不是踩坏一道小堤坝,就是碰倒一棵蔬菜。我这一趟踩得乱七八糟,才重又坐下,坐了很久,吮吸着荫凉,品尝着清爽,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想了。

莫西拉 星期一

我们北国的天空从未积聚这么厚的乌云。在这巨大的焦渴上,需要多么巨大分量的雨水倾泻下来!——以便立刻将这焦渴化为沉醉,将黏土平原化为沼泽地。

星期二

毫无疑问,我在哪里都能看见一头奶牛喝水,流涎的吻端朝前探去——可是,这一带根本见不到,我就比在别处看的时间长些。这头奶牛瘦骨嶙峋,由一个孩子牵着,喝完水还在原地傻待着,等待孩子把它牵走。它走到哪里也没有绿色草地,饿了一天,直到傍晚才能吃到几根干瘪的玉米秸,可怜的牲口!还是由这穷得可怜的孩子一点一点递给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