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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为什么不呢?”

我无话可说,当然,如果她愿意,她应该有权去伦敦,去逛商店,买自己喜欢的东西,尤其现在她手里有钱。然而⋯⋯她可以等我的,等到我们能一起去。我们有许多事必须商议,但我踌躇了一下。我突然猛地想起以前从没想到过的一个问题,安布鲁斯死后才九个月,仲夏之前我们结婚是不对的。无论如何,深夜不成问题的问题到了白天成了问题,而我真不希望有什么问题。

“别急着回家啊,”我对她说,“跟我去林子里走走吧。”

“好的。”她答应道。

车在山谷里看林人的小屋旁停下,我们下了马车,让威灵顿先走,然后便登上了一条蜿蜒向山顶爬去的溪边小径。大树下,到处是一簇簇美丽的报春花,瑞秋一边弯下身去摘花,一边又回到了露易丝的话题上,说那女孩对花园很有眼光,要是再能指导一下,定能更加精通。让露易丝到天边去,到天涯海角的什么地方都行,去找寻她满意的花园。我带瑞秋来到树林可不是为了来谈论她的。

我从她手里拿过花,放在地上,然后把我的外套铺在一棵树下,让她坐下。

“我不累,”她说,“我已经在马车里坐了一个多小时了。”

“我也是。”我说,“这四个小时我一直在前门等你。”

我摘掉她的手套,吻了吻她的手,把她的帽子和纱巾放到花上,接着迫不及待地去吻她,我已经等了好几个小时了。这次,她依然毫不抵抗。我一边吻她一边说:“这本来是我计划中的,你却和肯达尔父女吃午饭,把我的计划破坏了。”

“我猜想会是这样。”她答道,“这正是我去找他的原因之一。”

“瑞秋,你答应过我,在我生日这天不拒绝我的任何要求。”

“可任性也得有个限度。”她说。

现在只有我们俩,我又兴奋起来,所有的焦虑都烟消云散。

“如果看林人常走这条路,让他看见会显得我们很傻。”她说道。

“那么星期六我付给他工钱时,他会显得更傻。”我说,“你要把剩余的一起都接管了吗?我现在是你的仆人,还有一个斯考比,随时等候您的吩咐。”

我躺在那儿,头枕在她腿上,她的手抚弄着我的头发。我闭上眼,希望此情此景能永远延续下去,留住这一刻,直到永远。

“你在想我为什么没感谢你吧?”她说,“在马车上,我见你的眼神很迷惑,我没什么可说的。我一直觉得自己是个容易冲动的人,然而你却比我更易冲动。我想,我还得花些时间才能面对你那些慷慨的举动。”

“我并不慷慨,”我对她说,“那是你应得的,让我再吻你一下,我得补上那些在门口等你的时间。”

过了一会儿她又说:“我至少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再也不和你一起来林子里了。好了,菲利普,让我起来。”

我弯腰扶她起来,又鞠了一躬,把帽子和手套递给她。她在手提袋里摸了一阵儿,拿出一只盒子,打开包装,对我说:“给你,送你的生日礼物。本该早点给你的。要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大笔财产,这颗珍珠一定会更大一些。”她拿起那个别针,别在我的领带上。

“现在我可以回家了吧?”她问我。

她把手伸给了我。我想起还没吃午饭,这会儿感到特别饿。我们原路返回,我心里想象着煮好的鸡肉、熏肉和即将到来的夜晚。突然,我发觉我们来到了谷顶的花岗石碑前,我忘了它就在这条路头上。我赶紧转进树林,想避开,可是晚了,她已经看到了。深色、方形的石碑,就立在树林中。她松开我的手,一动不动地站在那儿盯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