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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开纸包,展现在我面前的是斯考比本人的侧身画像,没有刻意美化,但确实非常像他。

“这的确很好,”我认真说道,“真的很好,它应该挂在楼梯附近最好的地方,给我拿一把锤子一颗钉子来。”他郑重其事地拉了铃,让小约翰去替他跑腿。

我们两个人把那肖像挂在了餐厅外的画框里。

“先生,你说那画是不是真的像我?”斯考比问我,“还是画家给某些器官添加了一些什么令人不舒服的东西?特别是这鼻子,我觉得并不十分满意。”

“对一张肖像来说,完美无缺是不可能的,斯考比。”我回答他说,“这已经是最不错的了,至于我,真是再高兴不过了。”

“那就好。”他答道。

此时此地我真想告诉他,我和瑞秋就要结婚。我实在是太兴奋,太开心了,但我犹豫了一下没说出来。此事太神圣,太微妙,不能这样随便告诉他,或许,我们应该一起告诉他。

我从后面去了办公室,假装在工作,而实际上,我只是坐在桌前直视前方,我的眼前一直是她背靠着枕头吃早餐,盘子里满是花朵的情景。清晨的宁静已离我而去,昨晚那种激动又一次向我袭来。我仰靠在椅子上,嘴咬着笔端,心里在想,我们结了婚,她就不会再这么轻松地把我从她身边打发走。我会和她一起用早餐,而不用再独自下楼去餐厅了,我们将开始一种新的日常生活。

时钟敲了十下,我听到庭院里,办公室窗外院子里仆人伙计们在走动。我看了一眼那一沓沓的账单,又推在一边。然后就给一位在任的与我年龄相仿的地方法官写信,写了又撕掉。因为想不出什么词,所以写的东西一点意思也没有。还有两个小时才到中午,瑞秋才会下楼。朋海尔来的一个叫奈特・伯瑞的农夫进来见我,说了一大堆什么牛跑到特里南特的事。他说这完全是他邻居的错,因为没有看好篱笆。我一边听一边点头称是,却似乎什么也没听清,因为现在瑞秋肯定已换好服装,在院子里和塔姆林说话呢。

我打断了这位倒霉蛋的话,向他道了声日安。看着他受伤的狼狈样子,我让他去管家房找斯考比喝杯啤酒。

“奈特,”我对他说,“今天是我生日,不忙事务,我现在是最幸福的人。”说着拍了一把他的肩,就走了,让他一个人张大嘴巴愣在那里。

接着,我把头伸向窗外,对着院子那面的厨房喊叫,让他们准备好野餐的午餐篮。因为我突然想和她单独相处,在阳光下,在那没有室内、餐厅饭桌上银具的拘束的地方。吩咐之后,我向马厩走去,想叫威灵顿为夫人备好所罗门。

威灵顿不在,马车房的门敞开着,马车也不见了。马房伙计在清理着那些鹅卵石,他对我的询问显得很茫然。

“刚过十点,夫人就叫了马车,”他说,“说不上她去哪儿了,也许进城了吧。”

我回房按铃叫斯考比,可他也提供不出什么情况。只是说十点刚过威灵顿就把马车备在了门口,瑞秋当时在客厅准备出门。她以前从不在上午驾车出去的,我高昂的情绪猛地一落千丈。这一天对我们来说至关重要,我根本没料到会这样。

我闲坐着,等她。中午到了,佣人们用餐的铃在外面响起。野餐篮就在我的旁边,所罗门已备好,而马车却没有回来。最后到了两点钟,我自己牵着所罗门溜达回马厩,并吩咐马房伙计为所罗门卸鞍。然后我沿着树林向新大道走去,清晨的兴奋已变成了冷漠。即使现在她来了,也因太迟而不能去野餐了,四月阳光的温热到四点钟就会消失的。

当我快走到大道尽头的大十字路口时,看到马夫打开大门,马车驶了过来。我站在道中间等着,马车走近了,威灵顿一看到我就勒住缰绳停了下来。过去几个小时万般沉重的失落感在一瞥见她的一瞬间就荡然无存了。她坐在马车上,等我上车后就招呼威灵顿继续赶车。我坐在她对面又硬又窄的位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