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一位老友的记忆(第2/5页)

奥利弗夫人告诉卡斯泰尔斯夫人她还住在伦敦。在这之后,奥利弗夫人进入了自己的记忆之中。她模糊地记起了自己小时候去参加的舞蹈课,第一次跳兰谢舞 (兰谢舞,一种方块舞,舞蹈通常由四对舞伴组成,流行于十八至十九世纪的欧洲。) 的情景。进一步,退一步,伸手,转身两次,再转一圈。

奥利弗夫人问了卡斯泰尔斯夫人的一个女儿和两个外孙的情况,接着她又问了另一个女儿在做些什么。卡斯泰尔斯夫人好像不太确定,只说她在新西兰做某种社会调查。卡斯泰尔斯夫人按了一下椅子扶手上的电铃,叫艾玛上茶。奥利弗夫人让她别麻烦了,卡斯泰尔斯夫人坚持道:

“阿里阿德涅都到这儿了,当然得喝茶了。”

两位夫人向后靠在椅背上。奥利弗夫人又想起了自己第二次、第三次跳兰谢舞的场景,想到了老朋友、朋友的孩子们以及朋友的去世。

“距离我上次见到你已经好久了。”卡斯泰尔斯夫人说。

“我想那还是在卢埃林夫妇的婚礼上,”奥利弗夫人说,“是的,一定是那时候。莫伊拉当伴娘的样子真是糟糕透了。卢埃林夫妇的杏色衣服也是丑得可怕,一点都不合身。”

“我知道,那衣服不适合他们。”

“我觉得现在的婚礼不像我们当年那样好看了。有些人穿着那么奇怪的衣服。有一次我的朋友去参加婚礼,她说新郎穿着白色缎面的衣服,脖子那里还有褶皱。我想那一定是用瓦朗谢讷 (瓦朗谢讷,法国诺尔省城市,位于斯凯尔特河畔,历史上以花边织造业著称。) 蕾丝做的,太奇怪了。新娘还穿着一套很奇怪的裤装,也是白色的,而且全身都印着三叶草图案。”

“我亲爱的阿里阿德涅,你能想象吗?真的是太奇怪了,他们竟然也是在教堂结的婚。如果我是牧师,我一定会拒绝主持这样的婚礼。”

茶上来了,谈话继续。

“前几天我见到了我的教女,西莉亚·雷文斯克罗夫特,”奥利弗夫人说,“您还记得雷文斯克罗夫特一家吗?当然,已经过去很多年了。”

“雷文斯克罗夫特一家?等一下。是发生了惨剧的那家人,对吧?夫妻双双自杀,人们是这样说的吧?他们家离欧克雷夫不远。”

“朱莉娅,您的记性可真好。”奥利弗夫人说。

“我的记性一直都不错。不过有时候我记不清名字。他们一家发生的事真的很悲惨,不是吗?”

“确实很悲惨。”

“我的一个表哥在马来亚时和雷文斯克罗夫特一家很熟,他叫罗迪·福斯特。雷文斯克罗夫特将军有一段卓越的职业生涯。他退休时有点耳背,有时候听不太清别人在说什么。”

“您还清楚地记得他们夫妇吗?”

“是的,人不会轻易忘记别人,对吗?我想他们在欧克雷夫住过五六年。”

“我已经忘了将军夫人的教名了。”奥利弗夫人说。

“我想是玛格丽特,不过人们都叫她莫莉。没错,是玛格丽特。那时候好多人都叫玛格丽特,不是吗?你还记得吗,她以前常常戴假发。”

“是的,”奥利弗夫人说,“我记不太清了,但是我还能想起这些事。”

“雷文斯克罗夫特夫人还曾劝我也买一顶假发。她说出国旅游时戴假发很方便。她有四顶不同的假发,一顶晚上戴,一顶旅行的时候戴,还有一顶——很奇怪,就是戴上帽子也不会弄乱的假发。”

“我不像您了解得那样清楚,”奥利弗夫人说,“枪杀案发生时我正在美国巡讲,所以我不知道任何细节。”

“当然了,那是个很大的谜团,”朱莉娅·卡斯泰尔斯说,“我的意思是,没人知道真相。传闻有太多种版本了。”

“警察在审讯听证会上是怎么说的?我想他们开过一个审讯听证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