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第4/5页)

“我童年最美好的回忆就是看电影。上中学时我在电影院打工。”

“打工!引座员吗?”

他点了点头。

我闭上一只眼睛,浮现出一个长着青春痘、穿着红色夹克衫的少年在电影院里领着观众找座位的情景。“那么,你最喜爱的影片有哪些?”

他举起手掌。“这可不行,我记不住那么多。”

我咧嘴而笑。“只说前五部。”

“还是很难。”他看着我身后,把三明治都忘了。“我想想看。”他举起一只手。“有《正午》,《教父》。”说出一部就放开一根指头。“《公民凯恩》,《七武士》……还有……《阿尔及尔之战》。”他摊开手指,颇为得意。

我的眉毛上扬了一下。“很不错。”

他拿起剩下的三明治,塞进嘴里。

“我给你补充三部。”

他停止咀嚼,微笑不再:“我漏掉了什么?”

“《卡萨布兰卡》,《双重赔偿》,《热情似火》。或许还有《洛城机密》。”

“颇有好莱坞范儿,对吗?”

“全靠片厂制9!”

他向后一靠,眯起眼睛看着我。“不适合你。”

“有眼力。”我再次咧嘴而笑。“我以前常拍纪录片。对了,咱们言归正传……我是说你的家庭……我有个问题想请教。如果你不介意的话。”

他拿起餐巾纸擦着嘴唇。

“我跟你说起过砸脑袋——就是斯库尼克先生——电话里说的——”

“我也说过我不知道他的情况。”

“我知道。我只是在想,我见过一张砸脑袋的照片,大约在二战期间拍的。他身边站着一个女人,女人是黑头发,抱着婴儿。我猜想他们是一家人,照片是在欧洲拍的。”

他喝了一小口茶。“欧洲什么地方?”

“不知道。”

“你带着吗?那张照片?”

“没有。很不巧。照片——没带。”我摆弄着调羹。“他们站在一座桥上,地面是鹅卵石,背景中有一座城堡。”

“那种背景到处都有。”

盖茨比一家从我们桌旁经过;孩子们跳跳蹦蹦,无忧无虑,父母挽着手臂并肩而行。一切都过去了。

“或许我一直都想反了。”

他看过来。

“如果和你母亲有关系的不是砸脑袋,而是照片中的女人呢?”

“你是说那个女人和我母亲认识?”

“完全正确。”我一下子来了劲儿。“或许砸脑袋知道,她俩是密友。有可能砸脑袋觉得你的母亲能帮他查到那个女人的下落。你母亲谈到过她在欧洲时的朋友吗?”

他摇摇头。“她极少谈起来美国以前的事情,这也就是很难了解她情况的原因之一。好像她建造了一堵墙,把战前与战后的生活分隔开来。”

我用调羹在桌布上画着小小的圈子。“我觉得自己在抓着一根救命稻草。”

“战争中,我的父亲被派回德国,但你已经知道这事。他也死于那儿,不过我不能完全确定。”

我停下了画圈。“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我父亲被派——”

“不,另一句?”

“他死在了那儿,不过——”

我放下调羹。“库尔特·魏斯并非死于德国。”

“就是德国。”

“不对。库尔特·魏斯死在这里,就在郎代尔,道格拉斯公园的音乐会上。”

他把头一偏。“你说什么?”

“当时我父亲就在场。”

“不可能。我母亲说,他是战略情报局的特工,战争结束时才回家;但那时很多纳粹分子想逃往北美和南美,于是他就被派回去执行最后一个任务。”

“最后一个任务?”

“父亲应该是去追踪一个纳粹高官,防止他溜出国境。但是出了意外,我父亲被人出卖而牺牲。”

我摇摇头。“不对。”

我简述了老爸告诉我的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