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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的手机可不会让你被炸死。”汉娜回答道,从她那个风格简单的挎包里拿出一个手机,外壳五颜六色的,犹如彩虹。

这样一来,我们就建立起秘密联系通道了。我用她的手机,而她会借用格蕾丝的手机。如果我需要打电话给在教堂里的汉娜,我可以先打给格蕾丝,她再把手机转交给汉娜。

“离开教堂之后呢?”我问她,“你出去寻找巴普迪斯特时,我怎么才能联系上你?”

汉娜一脸茫然。我知道我又一次遭遇了文化分界线。汉娜可能对“聊天室”的黑暗艺术一无所知,但萨尔沃对伦敦的刚果人社区或其领导人潜藏在哪儿不也是两眼摸黑吗?

“巴普迪斯特一周前从美国回来。他换了一个新住址,很可能也换了一个新名字。我首先得找一下路易斯。”

路易斯是巴普迪斯特在“中间路线”驻欧洲办事处的非正式副手,汉娜这样解释道。他也是莎乐美的密友,莎乐美则是露斯的朋友,而露斯又是巴普迪斯特的姐姐,住在布鲁塞尔。但路易斯现在也在东躲西藏,因此能否找到他取决于露斯是否已经去金沙萨参加完她侄子的婚礼,又回来了。如果没有,那可能得去找一下露斯的情夫比安·埃梅。但如果比安·埃梅的妻子也在城里,那就没办法了。

我只能认晦气。

今晚之前,我就得一个人待着了,可怜。得知我在诺福克大厦的公寓被非法闯入之后,我给自己制定了若干严格的反谍报规定。据此,如果想用自己的手机的话,我得离开哈基姆先生的旅馆,步行一英里来到一条两旁绿树茵茵的马路,那里有一座废弃的巴士停靠站。我长路慢走,走一段歇一会儿。那里只有一张长椅。我坐到长椅上,反复查听有什么人给我留言没有。我有一条来自巴尼的留言,他是安德森先生的助手,浮夸成性,同时也是“聊天室”里最好色的人。他从其设在阳台上的“鹰巢”可以看到下面的每一个监听间,当然也可以看到每个妙龄女性衬衫下的无限风光。他打电话给我不过是例行公事。如果他没打过来我才会觉得奇怪,但他打了。这条留言我听了两遍。

嗨,萨尔弗:你他妈的在哪儿?我打到你家里,却被佩内洛普说个没完。我们有些日常垃圾需要你来处理。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但你一收到留言就尽快给我们打个电话,好让我们知道你想什么时候顺便过来一趟。再见!

巴尼的留言似乎没有危险信息,但他却引起我最深的怀疑。他总是很放松,但今天早晨他特别放松,因而他说的每个词我都不会相信。你一收到留言就尽快给我们打个电话。如果我们谈的是日常垃圾的话,为什么要我这么快就得给他回电话?或者,正如我怀疑的那样,他接到命令,要把我诱到“聊天室”去,而菲利普及其亲信就在那里等着让我尝尝哈贾尝过的毒刑?

我又走了起来,步伐更加轻快。在经历了与布瑞克里交锋的失利之后,我急切地想赢回面子,从而重获汉娜的敬意。羞辱之下,我心中生出一线灵感之光,对此我自己都觉得意外。

汉娜自己不是建议我说,去见安德森先生比去找布瑞克里勋爵好吗?嗯,现在我就去找他!但条件由我来开,而不是由安德森先生或者巴尼来定。由我,而不是他们,来选择时间、地点以及方式。当一切就绪,也只有当一切就绪,我才会向汉娜确认我的计划。

做得到的事先做!我在一家小超市买了一份《卫报》,好让自己的形象稍微改变一下。我走到一个独立的电话亭,那是用钢化玻璃建成的,打电话的人在里面可以四下观察,而且可以投币。我把背包放在双脚间,清了清嗓子,动了动肩膀放松一下,按巴尼的要求给他回了电话。“萨尔弗!你收到我的留言了?真是太好了!你今天下午过来上一下班,然后一起喝杯酒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