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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笑得很开心。也许正是因为这句话,我才没有去报警。我可以想象朱恩受哄骗跟康奇斯一起走,但是她一定会有所怀疑,她不可能只是笑个不停。无论如何此话有假,它证实了我最坏的疑虑。还有朱莉的全部东西都还放在楼上的房间里,这又是一个异常现象,尽管这一现象还是比较令人高兴的。这一切引领我向前,继而又使我辨不清方向,接着再引领我向前……戏还没演完。我心里开始有了底,无论现在我多么失望,受到多大的挫折,我只需要等待。

星期一午餐时,我收到一封信,是福尔摩斯太太前一个星期二从塞尔尼阿巴斯寄出来的。

亲爱的于尔菲先生:

当然我并不介意你写信。我已经把你的信转交给沃利亚密先生,他是我们小学的校长。他是个很好的人,对你提出的主意感到很高兴。我想,交通信朋友在法国和美国恐怕早已过时了,你不觉得吗?我敢肯定他会跟你联系的。

我很高兴你和朱莉朱恩见了面,岛上还有别的英国人。实在太好了。请务必提醒她们写信。她们写得太少了。

您最诚挚的

康斯坦斯·福尔摩斯

那天晚上我值班,但是学生上床睡觉之后,我就偷偷溜出来,到赫尔墨斯的房子那里去,只见楼上没有任何灯光。

星期二来了,我觉得坐立不安,什么事也做不成,无法决定任何事情。接近黄昏的时候,我漫步从码头走到那个以前的行刑广场。有一块装饰板靠在乡村学校的墙上。右边还是那棵胡桃树,但是左边的铁栅栏已经换成了木门。两三个小孩子往门边的高墙上踢足球。这情景和那间刑室的情况差不多,星期天晚上我从村里回来以后曾去看过那房间,已经上了锁,但我在外面转了一圈,还往里面窥视了一下。它已经被改成了储藏室,里面有黑板架和黑板,多余的课桌和其他家具,再也见不到刑室的影子了。本来它应该保留原貌的,血迹、电炉、中间一张令人生畏的桌子。

那几天也许我对学校的火气太大。学期考结束了。学校简介里曾作过许诺,“每个学生的笔试试卷都将由地道的英国教授亲自批阅”。这就是说我必须批改大约两百份试卷。从某种意义上说,我对此并不在乎,因为它可以让我暂时摆脱各种焦虑和担心。

我意识到自己正在发生微妙而深刻的变化。我知道我不能再信任那两位姑娘了,她们变幻莫测,叫人捉摸不定。朱莉在被“绑架”之前,重新提起所谓我对朱恩有吸引力的事,现在回想起来,是一件最虚伪的事情。如果我不是对她那么痴迷,她说的事我还是有可能引起重视的。情况似乎已经很清楚:她们仍然在依照康奇斯的旨意行事。这也就是说她们是了解内幕的,而且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但是如果这是一个合理的臆断,我必须再补充一个:朱莉的确感觉到她对我很有吸引力。把这两条放在一起考虑,我不能不得出一个结论:她在某种程度上是在耍两面手腕……既为老头子来骗我,同时又为我去骗他。这反过来又说明她一定知道我最终会接受她,逗乐总有一天会停止。我很后悔当我有机会的时候没有把艾莉森的情况告诉她,因为如果她对我的感情还有一点正经可言的话,那一定会立即结束这场荒唐的捉迷藏游戏。但是我当时没有说出来至少消除了过去的一个恐惧。她不可能知道真相,还会把字谜游戏继续进行下去。

星期三闷热非常,太阳蒙上了一层面纱,像是个世界末日,和爱琴海地区的气候很不相称。那天晚上我长时间地伏案批阅试卷。星期四是最后期限,必须把所有的试卷交给副校长。空气很沉闷,十点半左右,远处响起了隆隆雷声,雨终于来了。一小时后,那一大堆试卷刚改完三分之一时,突然响起了敲门声。我大喊一声。我以为是另一位老师,或者是一个即将离校的六年级学生想来打听考试成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