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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思想在夜晚的灰色静寂中再次游荡起来,不是游向朱莉,而是游向艾莉森。我凝视着大海,终于迫使自己止住了思绪,不再认为她还在什么地方活着,她只模糊地活在我的记忆里,还在呼吸,还能做事,还能活动。她是一抔已经撒了的灰,是断裂的一环,是死亡的生物体,永远从现实中消失了。她曾经是一个复杂的客体,现在萎缩了,变小了,好像只在一张白纸上留下一丝油烟,其他什么也没有了。

这样的事太渺小了,不值得哀悼。哀悼这个词本身就是过时的、迷信的,它属于布朗时代或赫维[82]时代。但是多恩[83]的话是对的,她的死毁损了我的生命,并将永远耗损我的一生。每个人的死都给活着的人留下可怕的复杂问题。每个人的死都不相同,他的罪愆不可能再减少,他的悲哀留到永远,他的尸骨上还绕着一缕头发。

我没有为她祷告,因为祷告没有功效。我没有为她哭泣,也没有为我自己哭泣,因为只有性格外向的人才会哭两次。那个夜晚充满了对人、对永恒、对爱情的无限敌意,我默默坐着,思念着她,思念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