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2/4页)

瑞金的声音在喉间作响,但充满了警告:“我怀疑,有多少我们的先祖曾犯下相同的错误了?洋洋自得地端坐在他们的王座上,而仅仅一个反对的声音就将他们拖下地来。”

主席眨了眨眼睛。她不习惯被人驳斥。瑞金继续说下去:“威胁会继续存在,因为自由将存在。为了灭绝异见,我们尝试了数个世纪,用宗教、用政治,现在所用的则是消费主义。”

当他说话时,薄薄的嘴唇拧成一个冰冷的笑容,几乎可以称得上轻松:“我们是不是该试试科学了?我的女儿比我们任何人所达到过的都要更接近目标。”

“那么你漂亮的女儿还好吗?”凯尔问。

说得好像她关心一样,他想道。我的女儿不仅仅是漂亮。她智慧过人。而我们可不是在喝着茶寒暄琐事。

“她追查到了伊甸苹果的保护者。”他回答道,并满意地看到凯尔的双眼睁大了。这一次,她的回应中没有了假意的礼仪。他让她饥渴起来了。

“在哪里?”

“安达卢西亚。”瑞金回答道,并尖锐地加了一句,“1491年。”他允许自己品味了一会儿这一刻。

“那些后裔?”

现在他引起她的注意了。“所有的血系都灭绝了。”瑞金回答,并带着他无法隐藏的满足继续补充,“只除了一条线索。我们利用他追查至五百年以前,追查至刺客兄弟会。”

强压住的胜利微笑还是在瑞金的嘴角扬了起来。

索菲亚盯着那些她已经看过上千遍的纸页。这些纸出自一部古老巨著,画面上描绘了对伊甸苹果的使用。伊甸苹果闪耀着明亮的光芒,似乎正漂浮在一圈欣喜若狂的远古人上方;那些人身上只穿着草衣,几乎无法蔽体,握着手,表现出纯粹的喜悦之情。

旁边的一页稍稍多一些分析性。这名古早的艺术家试着分解伊甸苹果的构造,但尽管他那份历经多个世纪流传下来的勤勉让人称道,这张蓝图所引出的问题却远远多过解答。

然而现在,伊甸苹果有了一种全新的意义。它,就像她告诉父亲的那样,已经触手可得了。

一个突然的响动引起了她的注意,她转而看向一面清晰的屏幕。屏幕里的卡勒姆从床上猛然坐起,惊恐地战栗着。

卡勒姆失去意识将近二十四个小时。看到他清醒过来让索菲亚深感宽慰。在听到昨晚她父亲下令“送他回去”后,她一直怕她将不得不给他注入更多的药剂来唤醒他。

他环视四周,好像认为应该有人同他一起身处房间中。索菲亚放下了笔。现在她的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卡勒姆身上。

卡勒姆将双腿放下围栏床,揉着自己的后颈。他的手指碰到那块痕迹,那是昨天扎入他脊髓的硬膜连接所留下的。他轻轻地摸索着它们,收回手,注视着手指,似乎很惊讶上面没有血迹。

随后,他注意到了隔着那道厚重的玻璃正在监视着他的那三名保镖。卡勒姆凝视了他们一阵,随后很快地无视了他们。他试探性地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当然,门是锁上的。在试了几次之后,他转而开始打量这个小房间:除了那张简易围栏床、一张没有扶手、狭窄带垫子的长凳以及旁边一张同时用来当作照明的小桌子外,这里什么都没有。

索菲亚有些惊讶地看到,卡勒姆几乎立即就盯住了那台小监视器。从她的视角看来,他正直直地盯着她。

这是一个对监狱非常熟悉的男人,索菲亚想道。但对这种情况的熟悉却似乎并没有造就出顺服。

一阵对父亲的怒火忽然冲过心头。索菲亚不知道这将会变得有多糟……

卡勒姆盯着镜头,琢磨着那一端坐着的是什么人。另一个警卫?那个亲手带来允诺和痛苦的天使?这都无所谓。他将自己的注意力再度放在警卫身上,没有一丝胆怯。他让这种人在注视下低下头的次数多得不计其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