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场景变换(第6/6页)

“麦尔斯嘉觉得如果自己了解更多,就能造成更大的伤亡,于是她假装和他相爱,两人很快就结为夫妻。她把鳞皮藏在屋顶横梁上的一块镶板下面,而且要他答应一件事:每年的圣赖尔节那天,她必须独自沐浴,他不可以借机偷窥。

“就这样,她抱着复仇的念头过了几个月的生活,接着几个月变成了几年,在此期间,他们生下了一个男孩,然后是一个女孩,她也开始一点一点地爱上了她的丈夫,也爱上了新壤,而她对复仇的渴望也逐渐淡去。”

“噢,天哪。”罗伯特说。

“可她丈夫的朋友却责骂他,”爱蕊娜续道,“‘你妻子在圣赖尔节那天去了哪儿?’他们让他以为她有个秘密情人,而他的孩子们也不是他的骨肉。因此,那些年来,他的疑惑越来越深,最后在某年的圣赖尔节,他跟踪了她。她去了河边,脱掉衣服,然后穿上鱼皮,就在他明白她的身份的同时,她也发现了他。”

“‘你违背了誓言,’她说,‘现在我必须回到水里去了。只要再次接触到空气,我就会死,因为变化的法术只能生效一次。’

“他绝望地乞求她不要走,可她还是走了,只留孩子和他的泪水和他做伴。

“许多年过去,他找遍了他所知每一条河流和运河。有那么一两次,他以为自己听到了她的歌声。他渐渐衰老,而他的孩子们也长大成人,各自成家。

“接着斯凯兰德人的大军横扫了北方国度,将它付之一炬,而他们的下一个目标就是新壤。人们聚集在河道边,准备释放洪水,淹没他们的国家,因为这是他们抵抗入侵者的唯一手段。可拱顶石却拒绝碎裂:它被建造得太过牢固。

“而大军已近在眼前。

“就在这时,老人再次见到了他的妻子,她仍像他们初见时那样可爱。她浮出水面,把手按上拱顶石,它随即碎成两半,洪水将入侵大军冲得无影无踪。可伤害却无可挽回,麦尔斯嘉被迫脱下鱼皮离开水面,也因此受到了先祖的诅咒。她死在那老人的臂弯里。而他也在不久后辞世。”

她的目光扫向罗伯特。“他们的子女就是最初的乡民之一。我们中有许多人就自称是麦尔斯嘉的后裔。”

罗伯特挠着头,满脸困惑。

“真是个复杂的故事,”他说,“我想你们应该不会像从前那样,打算再在里面藏些不太讨我喜欢的评论了吧。”

“我不会的,”里奥夫许诺,“我只是想像上次那样,借用一个乡民们喜爱的故事而已。是伊斯冷的某位国王让麦尔斯嘉的子女们拥有了今天的地位。他从前是国王最小的儿子,而且传说他年轻时曾和堤坝上的人们共同劳作。我们可以借他来隐喻您:一位心系新壤与其守护者们的君王。”

“这出戏的反派是谁?”

“哦,”里奥夫说,“将斯凯兰德人引入新壤的不是别人,正是老国王的女儿,西奥德瑞克的姐姐,最卑鄙的黠阴巫师。她毒杀了自己的父亲,又屠戮了所有兄弟,只有最年幼的那个除外,而险些溺死的他——正如我们所见——不是被别人,正是被麦尔斯嘉所救。”

“你还可以把他姐姐的头发写成红色的,”罗伯特笑道,“好极了,我喜欢。”

“我之前说过了,我毫不怀疑你有足够的聪明才智,能想出某个法子辜负我的信任,就算我把故事写给你也一样。所以你别忘记:就算你让我再次出丑,我也没什么可损失的,可我会在有你在场的情况下,亲手割断这些年轻女士的喉咙。

“再说明白一点,就算你看上去很用心,可假使你的这出戏没能让乡民们转而拥戴我,她们的命运也会和我刚才描述的一样。”他拍了拍里奥夫的背。

“好好享受这儿的生活吧。我想你会过得非常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