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第2/15页)

“我很好。”亚瑞宾说,但声音却在发抖。

“你生病了吗?我的训练还未结束,不过有其他的医生可以帮你。”

“不,不是的,我没事。但是我不明白我怎么会比她先到达这里。”

“可是她为什么要这么早就回家呢?”

亚瑞宾低头望着这名专注的年轻人,现在他也跟亚瑞宾一样关心起来了。

“我认为我不应该替她说明她自身的事。”他说,“也许我应该跟她的父母亲谈谈。你能告诉我他们住在哪里吗?”

“如果可以的话,我会告诉你。”泰德说,“只是她没有父母。那可以跟我谈谈吗?我是她的弟弟。”

“我很抱歉勾起你的悲伤,我不知道你们的父母亲已经过世了。”

“他们没有过世。或许他们已经死了吧,我也不知道。我的意思是说,我不知道他们是谁,也不知道谁是舞蛇的父母。”

亚瑞宾觉得自己完全混乱了。他从来不觉得无法理解舞蛇对他说的话。但是他却觉得仅仅几分钟内,这名年轻人对他说的话,他连一半都无法理解。

“如果你不知道你的父母亲是谁,也不知谁是舞蛇的父母,那你怎么知道你是她的弟弟?”

泰德疑惑地看着他:“你真的不太了解医生,对不对?”

“对,”亚瑞宾说,觉得对话又转向另外一个还没解释清楚的主题,“我不了解。当然我们曾经听说过有关你们的事,但是舞蛇是第一个来到我们族里的人。”

“我之所以会这么问,”泰德说,“是因为大多数的人都晓得医生都是领养来的。没错,我们没有家人。我们就是一个大家族。”

“但是你说你是她的弟弟,好像她没有别的兄弟姐妹一样。”除了他的蓝眼珠,他们的相貌没有任何相似之处。泰德长得一点也不像舞蛇。

“我们就是这样看待彼此的。我小的时候,常常惹上一堆麻烦,她总是会挺身而出,为我辩护。”

“我明白了。”亚瑞宾下马,调整马匹的缰绳,思考着男孩所说的话。“你和舞蛇并没有血缘关系,”他说,“但是你觉得自己和她有一种特殊的联系。这样说对不对?”

“没错。”泰德悠然自在的态度不见了。

“如果我告诉你我来这里的原因,即使你必须违背传统,你仍会优先为舞蛇着想,然后给我建议吗?”

亚瑞宾很高兴这名年轻人犹豫了,因为他无法倚赖一个冲动之下或情绪化的回答。

“情况真的很糟,对不对?”

“对。”亚瑞宾说,“而且她很自责。”

“你也觉得自己与她有特殊的联系,是吗?”

“是的。”

“她对你也有一样的感觉?”

“我想是的。”

“我始终都是站在她这一边的。”泰德说。

亚瑞宾解开马的缰绳,松开手,好让他的坐骑可以去吃点草。他坐在泰德制造的果树下,那男孩坐在他旁边。

“我是从西部沙漠的另一端来的,”亚瑞宾说,“那里没有所谓有利的毒蛇,只有沙地蝮蛇,一旦被它咬到,就等于死亡……”

亚瑞宾叙述他的故事,然后等待泰德的回应,但是这名年轻的医生却看着他疤痕累累的双手良久。

“她的梦蛇被杀死了。”他终于说话了。

泰德的声音充满震惊与无助,他的语调让亚瑞宾不寒而栗,那凉意甚至到达了他最不可穿透、一直控制得宜的内在。

“那并不是她的错。”亚瑞宾又说了一次,尽管他一直不断在强调这个事实。泰德现在知道了这个族群对毒蛇的恐惧,他甚至也知道了亚瑞宾妹妹可怕的死亡。但是亚瑞宾非常明白,泰德并不是真的了解。

这个男孩抬起目光,看着他。“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他说,“这实在是非常严重的事情。”他停顿下来,四处环顾,然后用他的手掌揉揉他的额头。“我想我们最好去跟白银谈谈这件事。她是舞蛇的老师,而且现在她也是最年长的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