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起诉(第2/8页)

“要我说,这是在玩手段。”我抗议道。

“当然不是。我们对付的是一个绝顶聪明、不择手段的人,所以我们必须采用能力所及的一切方法——否则他会从我们的指缝中逃走。这就是我要小心地留在幕后的原因。所有这些都是杰普发现的,所有的功劳都是杰普的。如果我去作证——”他咧嘴笑笑,“很有可能是被告的证人。”

我简直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

“这是按部就班地做事。”波洛接着说,“太奇怪了,我能提供证据推翻控方提出的一个论点。”

“什么论点?”

“关于烧毁遗嘱的论点。约翰·卡文迪什没有烧毁那份遗嘱。”

波洛是个名副其实的预言家。警察法律诉讼中的细节我就不详加说明了,因为里面有很多无聊的重复。我直接说一点: 约翰·卡文迪什保留了答辩权,并直接受审。

九月,我们都去了伦敦。玛丽在肯辛顿租了一幢房子,波洛也属于这个家庭聚会中的一员。

我在陆军部找到了一份工作,所以能经常看到他们。

几个星期过去了,波洛的 精神状态越来越差。他说的那个“最后一环”仍然没有找到。私下里我倒是希望维持现状,因为要是约翰被判有罪,玛丽还有什么幸福可言?

九月十五日,约翰·卡文迪什出现在伦敦中央刑事法院的被告席上,被指控“蓄意谋杀艾米丽·阿格尼丝·英格尔索普”,但他表示“不认罪”。

欧内斯特·海维韦萨爵士,著名的皇家法律顾问,将为他辩护。

菲利普先生,皇家法律顾问,代表王室对此案展开审理。

这件谋杀案,他说,经过了充分的谋划,并且极其冷酷无情。确确实实证明了一个溺爱孩子的、轻易相信别人的母亲被继子蓄意谋杀,然而她对他比亲生母亲还要好。他还是个孩子的时候,她就开始抚养他。他和他的妻子在斯泰尔斯庄园里过着奢华的生活,受到她事无巨细的关心和照顾。她是他们善良而慷慨的恩人。

他建议传召证人证明被告是一个挥霍浪费的人,经济上已处于穷途末路,但仍然跟邻近的农场主的妻子雷克斯太太有染。此事传到了他继母的耳朵里,在她去世前的那个下午,她就这件事指责他,随后两人争吵了起来,一部分说话的内容被人无意中听到了。就在前一天,被告在村子里的药店里买了士的宁,他化了装,目的是把罪行嫁祸给另一个人,即英格尔索普太太的丈夫,一个他极度妒忌的人。幸好英格尔索普先生提供了一个无懈可击的不在场证明。

公诉律师继续说道,七月十七日下午,和儿子争吵之后没多久,英格尔索普太太就立了一份新遗嘱。第二天早上,在她卧室的壁炉里发现了这份烧毁的遗嘱,但是有证据显示,这份遗嘱的条款有利于她的丈夫。其实在结婚之前,死者已经拟定了一份有利于英格尔索普先生的遗嘱,但是——菲利普先生摇着富有表现力的食指——被告不知道这件事。旧遗嘱还在,是什么导致死者重新立一份新遗嘱,他说不出来。她是个老太太了,很有可能已经忘记了之前那份,或者——这对他而言似乎可能性更大——她可能以为一旦结婚,这份遗嘱就作废了,因为在这个问题上有过一些说法。女人都不怎么精通法律知识。大约一年前,她完成了一份对被告有利的遗嘱。他会拿出证据证明在那个悲惨的晚上,是被告最后把咖啡端给他继母的。晚上的时候,他得到允许进入她的房间,就在那时,毫无疑问,他找到了烧毁遗嘱的机会,因为就他所知,这份遗嘱会让英格尔索普先生的利益变得合法有效。

被告被逮捕是因为一位非常优秀的警官,也就是杰普探长,在他的房间里发现了一个装有士的宁的药瓶,此药瓶跟谋杀发生前一天村里药店卖给假英格尔索普先生的那个是同一个。这些可怕的事实是否可以构成判定被告有罪的充分证据,陪审团将予以裁决。